水玲瓏走進了馬車,才算真正看清了眼前的人,雖然她帶著麵紗,但是隻有薄薄一層,也算可以看清楚。這人高聳的發髻上帶著一支孔雀銀步搖,眉梢挑起,卻沒有在外麵見時候的驚豔,略微高些的顴骨顯得這人實在有些跋扈的樣子,倒是與這發型挺是般配。水玲瓏不覺有些失望了,這姑娘長的可不比那張家的小姐,顯得和荀華陽那張臉不是很般配。
“荀姑娘請。”女人輕聲說道,指了指一旁的位子,上麵放著一個綢緞的麵的蒲團,一旁還有一個小小的手爐,隻是上麵的綢麵花色有些奇怪,是一種分外妖嬈的紅花。水玲瓏坐了下來,又看了看女人的身上的服飾,是一條普通的煙沙裙,隻是在這樣的天氣裏顯得有些過分單薄。而奇怪的是馬車裏也沒有火爐,讓水玲瓏很是詫異,但也沒表露出來,隻是依言坐到了那裏,小酒壇就放在身邊,手指輕輕地扶著,“敢問姑娘芳名,舍下何處?”水玲瓏正了正身子問道。
“小女子姓柳,單名一個‘蟬’字,舍下不遠,就在城中,片刻便到。”
水玲瓏點點頭,聲音放輕了些“那不知道姑娘到底要和我說怎樣一個故事。”
“這要到了地方才能說的。”那姑娘故作神秘的一笑,輕輕拍了拍手掌。水玲瓏隻聽見周圍傳來細微的摩擦聲,馬車裏的光漸漸暗下。她側過身挑開了車窗的車簾,外麵是一層鋼板。
“姑娘這是做什麼?冷了也不至於這樣。”水玲瓏笑著說著,屈身掀起了車簾,一塊鋼板半懸在門前,可以看見車外駕車的兩個人的背影。
還知道留個透氣的地方,看來不是要同歸於盡。水玲瓏心裏想著,坐回了原處,“這馬車可真是夠危險的,要是丟進來個轟天雷,咱們兩個保證連灰都不會有。”
“姑娘多慮了,這不過是防著姑娘半路有急事匆忙走掉而已,我雖長久不在中原武林走動,但是雲中仙子水玲瓏的名號還是知道一些的。”
“長久?”水玲瓏打量著這個人,麵紗之下看著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
“對,長久,算來也是十餘年前的事情了。”女人說著這話語倒是多了些老前輩的自豪。
“十餘年?那時候我二哥還在京城妓院裏當著紈絝子弟呢,不知道那時候姑娘是不是哪家的頭牌。你先說與我聽聽,回頭我見了他也好提醒提醒。”水玲瓏挖苦著,覺得心裏暢快了些,可是對麵的人卻不惱怒,反倒“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在這樣昏暗的地方裏,讓水玲瓏不覺有些發毛。
“我才對那些領兵打仗,滿身血氣臭汗的死男人不感興趣呢,相反若是好好和我說說你的事情,我們興許可以做個朋友。”
“真抱歉,我年紀這麼小,能有什麼故事,更何況,我師父說啊,這個女人與女人之間幾乎不會有朋友的,江湖中人尤甚。”
柳蟬聽了這話,倒是微微點了點頭“你師父真是通透,江湖中的女人是最不能惹得,這輩子我倒是沒輸給男人,卻總是栽在女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