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子運筆如飛,很快一副《鍾馗捉鬼圖》完成了。玄宗看那幅畫,隻見鍾馗怒目圓睜,威風凜凜,胡須、衣袂飄飄。
玄宗驚歎:“哇,吳道子真是奇才啊,朕感覺就像是舊夢重現。朕要收藏此畫。”
玄宗離開時對張說交代:“你留心一下,那些有政治才能的人才可向朝廷推薦任官。”
玄宗說:“宋卿,陪朕到洛陽走一趟。”
宋璟說:“臣領命。”
宋璟指著地裏的莊稼,說:“陛下,你看,長得多好啊。”
玄宗很高興:“是啊,今年風調雨順,肯定又是一個豐收年。”
路過崤穀(今河南陝縣),山漸高,路變窄,難以行走。玄宗的車駕一顛簸,差點掉下來。
玄宗十分惱怒,問宋璟:“這是誰的轄地?朕要治他的罪。”
宋璟勸道:“陛下息怒,這裏是河南尹李朝隱管轄。若陛下治他的罪,臣怕繼任者為了討好陛下,必強加賦稅,強征民力,百姓遭殃,說不定引起騷亂。臣建議讓李朝隱戴罪立功,等農閑時,可召百姓修路,這樣都不誤。”
玄宗想了想,覺得因為自己一人之怒,牽連萬千百姓受苦,這樣不好,就說:“宋卿說的是,就這麼辦。”
玄宗知錯能改,真是善莫大焉啊。
官吏選拔,一個叫宋元超的當了“選人”(侯選官)。
宋元超找到主考官,說:“請大人代草民向丞相宋大人問好。”
主考官覺得他話中有話,問:“莫非你認識丞相大人?”
宋元超回答:“不瞞大人,在下是宋大人的叔父。”
主考官已經其知道用意,想利用與丞相的關係,謀得一個好官職。就說:“你且回去等好消息,你的問候我一定會帶到的。”
宋元超心花怒放:“謝大人,謝大人。”
主考官想這事自己不能做主,辦砸了不好向宋璟交代,就去請示。
主考官說:“宋相國,不知你可認識一個叫宋元超的人?”
宋璟說:“當然認識,他是我的叔父。”
主考官滿麵春風:“恭喜相國大人,大人的叔父已通過初步考試。下官不知將他任何職,請宋相國示下。”
宋璟冷笑:“我明白了,原來是他想通過我走後門,謀私利。讓他滾回老家吧。”
主考官一驚,說:“這……這……這不好吧,他畢竟是大人的叔父,況且他已經通過了考試。”
宋璟雙眼一瞪,說:“品德敗壞,絕對不能用。當了官,必定貪贓枉法,禍害國家。以後但凡有這種人,不管筆試成績多好,一律除名。”
宋元超滿心的歡喜,無窮的期待,想象“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美好畫麵,不由笑出聲來。
正應了那句話:“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左等右等,誰知等來的卻是讓他回家的消息。宋元超簡直驚呆了。當他知道是宋璟幹的“好事”,破口大罵:“有什麼了不起,當了丞相就翻臉不認人了。當年你賴在我家吃飯,和我一起玩耍,現在竟然如此對我,忘恩負義的東西!”
歧王府。
岐王得意洋洋,邀請賓客聽他的樂隊奏樂。賓客眾多,其中有一個新麵孔,當然岐王是不會去注意的。
家伎們開始演奏音樂,樂聲剛起,突然一人站起來說:“這是秦音的慢板。”岐王不由看了此人一眼。
隔了一會兒,剛才那人又站起來說:“現在正演奏楚音的流水板。”懂得音樂的歧王在一旁暗暗稱奇:高人啊!
音樂剛一結束,歧王就走過去,向那人施禮:“請教先生大名?”
那人回禮:“在下李龜年。”
為了表示對李龜年的敬重,岐王特地贈以“破紅綃、蟾酥紗”這樣一些珍貴的絲織品。
李龜年感興趣的卻不是這些,他想得到的也不是這些。
他放下這些東西,徑自掀起隔開賓客與樂人的帷幕,把擅長彈奏秦音的樂人沈妍手中的琵琶搶了過來。岐王的下人上前斥責:“你怎可如此無禮?”
岐王揮手讓下人退下。
李龜年置若罔聞,盡情地撥弄起來,如行雲流水一般。岐王的樂師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