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上大二那年,我開始了寫作生涯。在那之後,我透過了一色學妹認識了一位議員,一色劍次郎,從他那獲得了意義重大的啟發。
我應該有能力在這社會上過得很好,我有自信能做得到--別看我這樣,在高中時侍奉部累積的經驗值可不是擺好看的。
然而,在日複一日的學生生活和寫作交錯的日常之中,我卻覺得好像少了什麽。我感到一陣迷惘,或者說是空虛吧。為了前途而努力學習、為了生活而開始寫作,我也漸漸開始感受到自己在這社會上有能占有一席之地。但長久以來,每天上課、寫作、休息的生活,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過的我竟然開始感覺到--寂寞,甚至是空虛。
為什麽?我門心自問,現在不是過得很充實嗎,比起之前漫無目標、隻想成為遙遙無望的家庭主夫的自己要成長許多了不是嗎。莫非,是因為沒有人陪在自己身邊?隻因為高中畢業後,和雪之下、由比濱、平塚先生、戶塚等人分開了的原故?不會吧,我沒有那麽軟弱。這種孤寂我早就習慣了才對,我才不是那種留戀過去的男人。畢業之後分道揚鑣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難不成還期望所有人都永遠在一起生活嗎?
找不到答案,我「撲」的倒在宿舍的床上,凝望著天花板。寢室裏空無一人,室友們全都出去和朋友揮灑青春了,隻有我一個人待著。這種空虛感,就像個無聲的野獸撕咬著我的內心,遲遲不消去的話我會無聊得想死。
我坐回書桌前,拿起了今天上課用的原文書。是本關於犯罪心理學的研究書籍。我大學修的是文學係,但我另外修了一門心理學的課程,因為我對那研究複雜人心的理論和研究感到興趣。其中,又以犯罪心理學最深得我心,裏麵講述的關於人性如何細致的變化、為何會升起犯罪的念頭,以及所謂犯罪者那複雜險惡的心是如何生成的。這和我一直以來抱持著的觀點不謀而合,每個人一開始都是普通人,但總是會在自私自利的時候露出獠牙--以這本書的理論來看,也就是犯罪者剛開始萌芽的前兆。隻要有契機,人人都可以是犯罪者,然而平時通常都和一般人無異。
打開書翻幾頁,心緒還是十分混亂,我便把書丟到一旁。
走到窗台前,看著樓下嬉鬧的大學生們,他們笑得是那樣開心,看起來活得那麽充實。想必他們一定很認真、很清楚自己每天是在過什麽樣的生活吧。
而我呢?我找不到自己生存的目標,沒有什麽努力的方向和意義。不不,對我來說那是最重要的東西嗎?應該是別的吧,那是我在高中時曾感受過的,最重視、最溫暖、最想要守護的存在。
真物。我的真物是什麽呢,現在我身邊已經找不到了,我黯然地心想。不知不覺,又陷入了高二時的回憶---
畢業旅行的時候,接受了戶部和海老名的雙重委托,用了虛偽、委曲求全的方法來讓侍奉部的委托消失。
一色的學生會選舉時,那時深怕侍奉部和由比濱她們的關係會崩毀,不惜用卑劣的手段拱一色當上學生會長,後來事情弄得一發不可收拾。雪之下被我的擅自行動傷到了,我不考慮他人心情、一意孤行的結果,換來的隻是個空虛的侍奉部的空殼。自那之後的生活真無聊透了,一連串犯下了好幾次的錯誤,促使我不斷的門心自問,我到底一直以來是在做什麽。
我的行為達不到我想要的結果。更根本上來說,我連自己到底想守護什麽、想達到什麽目標都不知道,隻是一味的擅自揣測他人,妄想這樣就能理解他人。
最後,雪之下、由比濱和我都說出了心裏話,我想要的東西是真正的「真物」。
我重視侍奉部三人的關係,那間一開始被平塚老師逼去的部室不知不覺成為了我無可替代的存在,那是我好久以來一直追求卻遲遲無法得到的友情。和她們來往讓我感到溫暖,有時會有些害羞,不得不承認即使是現在我都還深深懷念那段日子。我的嘴角不禁浮起了一抹溫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