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牛兒有點不信自己的哥哥的判斷,自己一方的大將,在陣前耀武揚威,威風八麵,怎麼就是自取其辱?於是,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哥哥,自己饒有興趣的趴在城垛口,為陳保呐喊加油。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便是日上中天,秋老虎的名稱這時候,牛兒已經真正領略了,毒辣辣的太陽在這個時候卻不願多挪動半步,直接照射在大家的腦門上,火辣辣的,讓人出了一身油汗,但,對麵的戰場上,就好像沒事人一樣,巋然不動,就這一份鎮定就已經讓城上的兄弟心中折服。
那陳保在兩軍陣前喊的是聲嘶力竭,但對麵根本不與理睬,獨角戲,不過如此,尤其是一個無聊的獨角戲更讓人昏昏欲睡。
時間一久,牛兒也沒半點看熱鬧的心思了,縮回身子,出溜到自己哥哥身邊,把大刀往懷裏一抱,也開始假寐養精神。
“為什麼不看?”楊凡沒睡,閉著眼睛也感覺到了身邊的變化。
牛兒一笑:“看什麼看,一個傻子在那大呼小叫的,也沒個意思。”
“你看吧。”楊凡眼也不睜,扭了下身子,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點道:“好戲開場了,去看看,也算長個見識不是?”
然後繼續假寐,不過心中卻哀歎:“當將生死戰陣變成一場兒戲,一場意氣之爭的時候,那還有希望嗎?沒了,已經沒了希望了。”
牛兒莫名其妙的看看昏昏欲睡的楊凡,再次直起身子,好奇的往外看去。
放眼望去,闖賊大營突然有了反應,不過這個反應卻與牛兒的想法不同。
營門開啟,嘻嘻哈哈的出來十二個闖賊騎兵,一個大將模樣的在隊列邊上東張西望的看。
戰場上的事情,不是牛兒所能聽到的,但戰場上的人卻感覺到了。
一隊闖賊騎兵,似乎還隻是普通的騎兵出陣,這多少讓大家無趣,同時也很納悶。
大朗驅馬上前,對著恢複了興奮的陳保笑嘻嘻的道:“大將?”
“我堂堂副千戶。”
“很好。”大朗道,轉而一句:“可惜。”
“你什麼意思?敢戰就戰,不敢就投降,我還可以--”
“打住。”大朗立刻打住了陳保的下話。“我說可惜是因為我的大統領不在,要不你早就死無全屍。”看看發怒的陳保再次解釋道:“同時也可惜,我叔叔,闖王,不讓我和你單挑。”說這話,滿麵無奈,但還是不等陳保說話,自顧自道:“不過,我家闖王看你一個人在陣前實在叫喚的無聊,於是,就派出我的十個兄弟來湊湊熱鬧。”
看陳保要出離憤怒,大朗馬上解釋道:“其實,五個兄弟就夠了。”
“放馬過來,我們決一死戰。”
大朗聞聽,灑然一笑,圈馬回頭,對著身後的兄弟大聲吩咐道:“第一小隊,殺了這個東西。”語氣裏滿滿的都是不屑。
得到吩咐的兄弟聞聽,當時一起呐喊:“為身後父老,死戰不退,殺。”喊罷,第一個兄弟就一磕馬腹斜拖馬刀直接衝向了陳保。
陳保哈哈一笑,不過是一個小小士卒,螞蟻而已,也不放在心上,一提戰馬,直接應對,在他的眼裏,這已經是一個屍體了。
戰馬交錯,電光石火,陳保狼牙棒揮舞過去,那闖賊一閃身,根本不與他格擋,直接在他身邊衝過,但一抹寒光在他的肋下一閃,陳保警覺,將身子一扭,便和那個闖賊一閃而過。
“算你運氣。”陳保惋惜的心中暗道。
又一個身影在他惋惜的時候再次出現,陳保再次揮動狼牙棒,但還是打了一空,又一抹寒光在肋下閃過:“不好。”艱難的扭身,馬刀與肋下的甲葉刺啦一聲輕響。一疊甲葉落地,還好,沒有傷到自己。
還沒等陳保緩過勁頭,又一道閃電還是在右肋劃過,馬刀與甲葉讓人牙酸的聲音回響天地,一股血箭飆飛,“我負傷了。”
這個念頭不過是一閃,第四道閃電從天而降,陳保感覺到了徹底的寒冷,渾身的獻血幾乎蓬勃而出。
在他還沒感覺到疼痛的時候,第五道寒光一閃而過,陳保,看到自己的下半身在戰馬上跑向了遠方。
戰場上,鴉雀無聲,官軍方麵的所有人,都似乎忘記了原先的呼喊,張大了嘴,不能發出半點聲音。
張家萬人敵,陳保,就在闖賊五個小卒的攻擊下,不過是五呼吸間便腰段兩節,而對方卻無一傷亡,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實力對比?難道,不是難道,而是的的確確,闖賊全是萬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