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跪在其中的紫金虎爬上幾步,歡喜的大聲喊道:“老當家的,我兄弟,雙翅虎迎接您來啦。”
這時候的不沾泥心情激動萬分,下巴下的一縷胡須已經顫抖的部成成了行,麵容扭曲,幾乎泣不成聲。
幾次努力,但是,卻不能將身子翻下馬來,好在身邊親兵上前,七手八腳的扶著他下來。
雙腳落地,不沾泥有種深深的踏實感,再看向平時看著不順眼的雙翅虎那深深埋在土裏的臉,艱難上前幾步,雙手伸出,就要攙扶。
但是,一陣猶豫,就將手收了回來,挺直了腰身,欣然四顧,然後對地上的雙翅虎誇獎道:“很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心腹愛將。”
聞聽不沾泥誇獎,雙翅虎再次將頭和身子塌下,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
“我去這段時間,將山寨托付於你,你搭理的還算妥當,這個,我是要論功行賞的。”看看站在寨門裏外,當初被自己遺棄的父老,那一張張麻木的臉,他清楚的看到那麻木裏的憤恨。
“好了,起來吧,我們又什麼事情回寨再說吧。”
雙翅虎立刻在塵土裏爬出來,親自接過不沾泥遞過來的手臂,攙扶著,慢慢的進了山寨。
不沾泥從回山寨,蝸居山寨將近月餘,身子骨病怏怏的就是不見好轉。這日裏,看天氣晴好,心情才多少舒暢了一點。
雙翅虎再次恭敬的前來請示山寨事物,這讓不沾泥很是受用,心情也再次舒坦點。
誰便的聽著雙翅虎的回報,不沾泥的更加傷心,現在手下對自己的恭恭敬敬,但是不能代替自己的窮途日暮的窘境,事比人強,自己上次一戰幾戰已經是大傷了元氣,回來的和原先山寨上的老弱加起來不過七千餘,後來零零散散自己回來的倒是又有千把人手,又裹挾招攬了一些流民,現在的人數終於又恢複到了三萬五千,但好在跟自己逃回的和後來尋回來的大多都是精壯,這倒是把個山寨人口比例改變了不少,難得的是破天荒的精壯多於婦孺。
雙翅虎上心,紫金虎也是勤懇,現在都是落難的時候,大家也就都放下了勾心鬥角,一起努力著盡量的把山寨看顧好。
這時候的不沾泥更恨呂世,在內心裏已經開始犯其了活動,既然不能再與官軍鬥,而三邊總督楊鶴又有招撫之心,自己是不是該轉變下門庭?
既然要倒向官府,那自己就要做些什麼,於是,不斷的將機靈的探子派向呂世的根據地,同時,也開始走動原先自己的人脈,試著與官府勾連。
這些探子下山,本打算晝伏夜行,隱藏行跡,以免被闖賊捉拿了剁翻,但他卻出人意外的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各村各地,不再如原先那般死氣沉沉,大白天的沒個人影。現在各村之間道路上卻是人來人往,擔擔挑挑你來我往,期間不乏做小生意的,還有四鄉販賣收購的大股商旅,尋常百姓也是你來我往走親訪友趕集走圩,也不見闖賊設卡攔路,也不見剪徑流民打悶棍綁肉票,更奇怪的是,也不見地主豪強家的惡奴吆五喝六橫行於道,催逼租稅利錢,整的家家哭喊求告,更有那沿途沿河之地,都已經有熙熙攘攘的人在開挖水渠,平整田地,還在那河邊豎起巨大的風車,吆喝聲號子聲不絕於耳,到是讓那個探子以為自己走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於是壯著膽子藏起了刀槍,求著一夥商旅,言道自己本身外地人士,逃荒要飯到了此處,為了一口吃的想隨商隊做個苦力,那商旅也是好說話,更兼著這次發賣了貨物,收購的山貨土產也多,正是人手不足,便講好了工錢,便讓這探子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