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張嘯說話,王健狡猾的一笑,規規矩矩的給老師和春蘭施禮道:“我們是闖王傳令兵,闖王剛剛回到老營,一定有許多公務要處理,我們不能有半刻離開才對,工作要緊,因此上,家是先不用回的。”
呂世就隻有苦笑了,這兩個小子,是誠心的敲竹杠了。
春蘭一笑,對著學著呂世的樣子,抱著胳膊斜靠在門框上的張嘯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在這裏盡忠職守吧。”兩小聞聽,似乎奸計不能得逞,於是眼中就閃現出一陣失望。
春蘭看見,不由一陣得意,隨著給呂世倒水,對呂世漫不經心的道:“你不在這兩個多月,根據地裏又有了新鮮東西出來,卻再次為百姓打開了一個深加工的路子,同時,也為根據地再次賺了不少利潤還有稅金。”
呂世走到自己靠牆桌子的位置上坐下,看著堆在桌子上老高的案牘,隨手拿起一份最上麵的,打開來看,其實他什麼都看不進去,隻是做做樣子,聽春蘭一說土豆又有了新做法,不由來了精神,放下那本厚厚的報告,饒有興趣的問道:“是什麼?還給根據地政府賺了大錢?”
春蘭邊忙著屋子裏的事情,邊道:“其實東西簡單,就是你曾經提出的薯條。”
這一說,呂世恍然大悟,當初被土豆成災逼的自己無處可尋,的確想到這種在這個社會來說是奢侈品的炸薯條,但當時,即便是動物油脂,都成了軍功物資,哪裏還有餘錢來用做這個,看來自己走了這兩個多月,老營真的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也不怨自己消息閉塞,七縣之地,剛剛占領,沒有步入正軌,事情無論大小,都壓在自己的肩膀之上,的確讓自己吃不消,這一定是春蘭或者是趙興看到這個報告,認為沒必要麻煩自己,於是在最初審定的時候,就故意刪節掉了。
七縣,呂世一個原本高中生,一個小農民,他最大的官職就是原先高中裏的生活委員,哪裏想過要管理這些?真的一切都壓在自己的肩上,那還真的讓自己不堪重負。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從自己來到這個末世大明,為了掙紮著活下去,自己已經做了遠遠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許多事,到後來,為了帶著臥牛山一萬多的父老兄弟走出去,掙紮著活下來,自己又做了多少?
南下之後,建設這廣袤的地方,自己更是殫心竭慮,做的事情更是無數,這才有了根據地現在的樣子。
現在想起來,人的潛質是無窮的,這話的確不假,其實,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走到今天,原本的那些單純,現在隻能用這個詞彙來形容原先的思想,現在想想都可笑了。
既然自己能在單純的想法裏走到了今天,有了幾十萬兄弟百姓的根據地,那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聞聽薯條這個名吃,張嘯歡欣鼓舞,王健嘴角也微微上翹,露出一種淡淡的向往。
“其實,當初你提議的時候,認為這是一個小打小鬧的辦法,是不是?”春蘭問著呂世,但滿臉都是一種驕傲,為自己最心愛的人做哪怕是一點點事情,都是可以為之驕傲的。
呂世連忙站起來,接過春蘭手中的水碗,邊連連承認自己的錯誤:“是的,是的,的確我沒看上這個東西。”
斜眼看去,張王兩小已經滿臉憧憬了,呂世終於知道這美景破壞者的目的。
“窯洞底下就是集市,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買點解饞?”呂世又好氣又好笑的對著兩小笑罵。
那兩小一陣歡呼,但,歡呼歸歡呼就是不走,呂世當然知道,這兩個孩子的俸祿的確少的可憐,這是要敲自己的竹杠,於是,很大方的對春蘭道:“春蘭,給孩子拿幾塊錢,讓他們撐死。”
說這話,呂世還是那樣,身無分文,原本在呂世死乞白賴的懇求,哀求,祈求下,大家開會決定給呂世俸祿,但是,第一,工資折子直接被三叔拿去貸款投資了,根本就沒給他剩下,至於呂世耿耿於懷的春蘭聘禮,那還是三叔出的,現在,對於呂世來說,名義上的財富,還隻是在他每每睡覺時候的幻想,呂世的口袋絕對比臉幹淨的多。
春蘭一笑,直接對兩小道:“去底下的春蘭鋪子吃去,那是我和娘子軍姐妹的買賣,記賬便是了。”
兩小一聽,那還有什麼,一陣歡呼,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個小搗蛋走了,剩下的就是兩個人的世界,呂世站起來,放下所有的矜持,伸出雙手,春蘭也渴望的張開雙臂,兩個艱難的情侶就要雙雙擁抱在一起。
正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大大的嗓門喊道:“闖王回來啦,可算回來--”
人影一閃,十幾個身影直接衝進了窯洞,但轉眼看到窯洞裏的情形,於是,十幾個人一起僵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