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世和趙梓選定建設的古渡口,位於圪針灘南邊,與山西吉縣小船渦渡遙視相應,合稱桑津渡。
圪針灘渡口曆史悠久,唐宋年間,屢有大軍在此渡河,征戰黃河兩岸。自古以來就是連接秦晉的交通和商埠重鎮。縣誌載:“昔有河東粟客每年在四鄉收買糧食,雇腳運集此地,後以為不便,泊成豐年,稟官立市,粟客建窯積粟,相沿至今。”現存宋明老街和百年窯洞院落,尚可領略昔日繁榮。
現在,這裏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各種物資,各種人員,還有不斷運來運走的貨物,幾乎將這裏堆的插不下腳。
呂世就站在這片繁華之地的岩頭看著底下螞蟻一樣的忙碌人群,對著一張規劃圖,和師爺還有二郎,不斷指點規劃。
那個李純後被調到這裏,說是幫手,實際是呂世在暗中考察一下,現在,趕鴨子上架,這句話對呂世等來說在貼切不過了,至於忠誠度,那隻能是以後再說。
“在那裏,我們設定的倉庫區還要擴大,現在看來,經過五縣來往山西陝西的客商,要比我們預計的要多了不止一倍,所以,原先我們定的要建設的那些倉庫,完全就不夠用。”呂世對照著地圖,指著靠近碼頭的那片空地道。
師爺歪著嘴連連點頭,歪嘴的原因,不是受風寒引起的,而是樂的,幾天來,這歪嘴的症候越來越嚴重了。說話都有點漏風:“小先生,何止是比我們預計的要多上一倍啊,兩倍都不止啊,原先的倉庫根本就不夠用啊,現在想建設還沒動工的,就都已經訂購一空啦。”然後大手一揮道:“建,擴建,招募人手擴建。”
李純後就遠遠的站在師爺身後,眼中充滿了敵意的反駁道:“說的輕巧,就這麼一攤開,我們就投入了上百萬的人民幣,那可是合著上萬的銀子,你倒是隻出兩千銀子,卻拿著三成的股份,有這樣的盟友嗎?”
師爺尷尬,這小子怎麼整天就和自己過不去?難道我殺了你爹還是殺了你娘?但這話隻能咽在肚子裏,因為他看出來,這小子在賬目財貨上有一手,還似乎特別被呂世看重,真要是得罪了,將來人家在呂世麵前輕輕一句,那自己可能前麵的所有,便都前功盡棄。
“其實,我是不要幹股的,但是,但是你家小先生不同意,說我家老先生已經做了很多,就給一成幹股,那怨得誰來?”師爺連忙小聲的辯解,但任誰聽了這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
李純後就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闖王,這個小先生。
其實,這事呂世是有考量的,讓他們投入,這才是上賊船的根本,捆綁一起,你要是不想血本無歸,那你就耍心眼好了,但幹股也要給,這叫甜頭,不然吸引力不大。其實盟友也好,合夥人也好,利益才是最主要的。
呂世打斷他們兩個鬥嘴,對著二郎,還有二郎帶來的幾個喜歡建築的同學道:“不但倉庫要擴建,就是原先定下的鋪戶街道,也要拓寬延長,這樣,即保證了客商的吃住方便,同時也保證了我們的收入,將來這些都要租出去,我們隻收房租和賦稅,那就夠了。”
二郎拿著一堆木製的尺規,比劃半天,點點頭,表示可以;“叔叔,那這街區就要再往南擴展,原先老渡口的房子就要動遷了。”
呂世看看原先那破爛不堪的街道,點頭到:“為了發展,沒辦法,還是老規矩,派能說會道的人去洽談,給足了補償,但一定要快,不然,我們入冬就完不成工了。”
這動遷談判歸李純後管,得了命令,看過了二郎給出的區域,然後馬上帶人去動員搬遷了。
“人手還得增加,要不不夠。”師爺歪著嘴上前建議,其實在呂世這一套麵前,他還真就幫不上忙,就對付老百姓還行,但呂世又不讓他玩原先的那一套,結果也是無用武之地,當初他也找了趙梓,請求按照當初強征的辦法,但趙梓當時就駁回去了:“看著,學著,關心著就是了,少插嘴。”這是趙梓給他的指示。
現在正是夏糧農閑的時候,宜川裏大量安頓下來的流民,隻能靠著根據地貸款度日,那些貸款還幾乎全部被百姓投入到了農耕裏去了,留給自己買土豆口糧的,幾乎就是微乎其微,更別說買點像樣的家什了。現在,機會來了,政務官通知了,隻要大家有把笨力氣,就可以上渡口工地上去做工,要人民幣也行,要麥子也行,如果,哪個還有泥瓦匠木工的手藝,那你算是撿到了,因為按照根據地政府規定,手藝人算是技術工種,工資加倍。
這下,那些手藝人可高興壞了,無論是什麼朝代,手藝人被官府征發,都是按照匠戶的規矩來,供應飯食卻沒有工錢,挨打受罵,那當然是家常便飯,因為你做的是匠戶,連妓女都比你高一等,比商人還高點,吃的更是豬狗一樣的食物,一場征發下來,不死在工地,已經就是萬幸了。現在根據地規定,來去自願,看工錢說話,你認為合理,那就參加,你認為不合理,那你就走人,大家各不相幹,不過這裏也有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