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一聽,正政務一把手反對,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於是躬身受教,就退到窩棚邊上站著了。
呂世想想,也是自私一笑,自己的確是昏了頭,差點犯了急功近利的錯誤,但是,這一地政務,自己說良心話還真就不能,也管不過來,地方大了,不是一個當初米脂的小小臥牛山,自己隻要勤快一些,一切都能看顧的過來的。
“唉,如果你的那些學生都長大就好了,那各個都是好手啊,何苦像現在我們這樣,連個拿得出手的人都沒有?”過天星焦急的抱怨,也站起來學著呂世踱步。大統領都站起來了,那個剛剛調來的隊長朱鐵怎麼敢再蹲著,連忙站起來,滿臉解脫。
現在,這個小小的窩棚裏就剩下三叔坐在唯一的凳子上,仰著臉,艱難的看著滿屋子高大的身影,最後,也隻得站起來,要不脖子疼。
呂世苦笑,“說的輕巧,一群孩子,真的出來,還要曆練幾年才成,人才,不是一揮而就的,更不能拔苗助長,這上下五千年,那都是幾千年積澱下的人才啊。”
大家漠然。
趙興不由小聲抱怨:“如果那個趙梓加入咱們就好了,他倒是一個上上之選。”話是這麼說,但也就是說說,大家都知道,即便是那趙梓甘心來投,但自己這裏的政務和大明那一套完全不同,哪裏是能夠馬上就能行的?還不是越幫越亂?
不過在這亂哄哄中,呂世的腦袋突然靈光一閃,過天星說的對啊,為什麼有了軍事培訓班,就不能再來個政務速成班呢?
呂世咬咬牙道:“不行,現在我們才這屁大的地方,就已經讓我們焦頭爛額,那以後我們的地方再大,豈不更加管不過來?我決定,馬上在葫蘆峪老營,開辦政務班,精選心向根據地的識字人士,先期速成,而後學習三年大用。”
“這個辦法好。”陳策第一個跳起來叫好,不小心跳的太高,頭撞到了低矮的窩棚一根橫梁,撞得滿眼金星,哎呦哎呦的叫疼,這下子倒是讓所有的人一起哄笑,原本沉悶的氣憤立刻活躍起來。
“大明養士三百年,才有了這良莠不齊但絕對豐厚的管理階層,我們沒那個時間,就用這速成之法,在五縣依附我們的士子裏,挑選忠心可靠的,專教導我們獨一無二的管理方法,隻要學成,立刻外放,隻要連續出現幾批,就可緩解我們的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全部人員的讚同。
既然說到這裏,大會就按照根據地慣例,開始嚴重跑題。七嘴八舌的開始籌劃政務速成班的籌建,和其間費用的核算,三叔當然是全力支持,還發下狠話,絕對不讓這些人吃土豆,當時就換來大家一片歡呼,這下子可以去那裏蹭飯了。
談來談去,但是這山長也就是後世的校長人選,卻又是個麻煩,呂世的意思是讓陳策承擔,畢竟陳策有水平還有實踐能力,同時還是根據地第一政務官,做個校長理所當然,這個崗位最適合他。
但躲在一邊的趙興卻眯著眼睛,玩味的笑,不再表態。
其實這個提議,陳策心中是千萬個願意,隻要自己做了這個山長,隻要一批批的學員出去,那以後滿根據地的政務官員,就都是他的門人部下,那根據地自己的團體將是最大的,也可以和以後在城外呂世名下的軍校相抗衡,而原先以吳濤為首的團體,將被自己取代,這是一個讓所有人羨慕和嫉妒的位置。
但突然看到躲在角落裏的趙興曖昧的眼神,那種興奮立刻煙消雲散了,高處不勝寒的道理他更懂,在這個根據地整個團體裏,呂世將是無人可敵的存在,雖然呂世謙和禮讓,一心為公沒有城府,但是,不等於過天星和趙興,乃至三叔不回護,隻要自己接下這個山長的職務,那以後的結局,自己想起來就不寒而栗,作為幾千年下來的文人,更清楚,小團體可以有,但一旦失去了平衡,那就一定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閹黨清流下場就在眼前,更何況,要想大家活下去,現在,絕對不是攬權的時候。
於是,陳策堅定的推拒了這個被呂世看做絕對合理安排。
最後,這個政務速成班,還是由呂世兼任山長,教授卻由吳濤,李先生,陳策,鄭浩,包括春蘭,每人一月或半月輪流教課,原本也有過天星的,但那個大統領當時直接推開眾人跑的沒影。
看看大家跑題到都開始討論起各自的教案了,三叔實在是看不下去,拍拍大腿大聲道:“跑題了,跑題了,我們說的是宜川渡口的建設問題,我們討論的是拉人上賊船的問題,現在繼續開會。”
大家恍然,對,拉人上賊船,這才是這次討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