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緊急,我想懇請闖王明天帶著戰兵出發,以防夜長夢多,畢竟我們那裏派係林立,一旦時間長了,各種不必要的想法就會有的。”
呂世點點頭,然後對陳策三叔道:“就按照顧豐兄弟說的辦,物資上,刀槍我先帶一批,其餘的,陳策三叔抓緊,隨後趕來。”
陳策三叔點頭應諾。
“我也隨闖王前往。”過天星還是不放心,站起來提出來。
呂世搖搖手笑著道:“你我都走,萬一根據地有什麼緊急豈不耽誤大事?我去足矣,大統領坐鎮老營,再以陳策兄弟輔助,這才是正理。”
過天星想想,也是這樣,老營根本,必須留下一個決斷的坐鎮,而自己去黃龍,一些突發的事情,自己還真處理不了。
大事一定,再說了些細節,然後個人紛紛各自奔忙。
朱鐵與大郎不敢怠慢,也知道自己肩上擔子沉重,趕緊回到自己隊伍上緊急動員,將這次保護闖王安危的事情說了再說,提醒了再提醒這才放心,隨著呂世和顧豐,帶著緊急抽調的政務員出發趕奔黃龍。
大軍到了洛川,吳濤和李先生出來迎接,交割了在這裏就近準備給黃龍兄弟的見麵禮,然後惜別。
呂世大軍前行,但吳濤與李先生卻不敢掉以輕心,趕緊將原先洛川的常備軍槍兵隊集合,更馬上通知各地已經整編的山寨兄弟各隊各武集合,屯駐在黃龍與洛川交界,枕戈待敵,以防變故。
這裏一番雞飛狗跳,別人沒什麼,倒是嚇壞了洛川一幹大小官吏和存著異樣心思的地主豪強,以為闖軍要拿他們下手,但看看闖軍隻是在黃龍洛川之間嚴陣以待,慢慢的猜出了根苗,一個個慶幸之餘,也開始長歎--黃龍,完了。
進入黃龍,看到沿途就是破敗,都到了這個時節,依舊看見大片的荒蕪土地,即便是地主家的土地,也隻是在地主鄉勇的押解下,有一些死氣沉沉的百姓在那備耕,根本就看不出半點生氣。
沿途之上,時不時看到扶老攜幼的流民,擔著自己可憐的家什,不是如往年那樣往南向富庶的渭南逃荒,而是一致向北,向洛川,向富縣艱難行去。
但在路上遇見呂世等大隊人馬的時候,剛開始還一陣慌亂驚恐,以為是官軍來到,但看看那麵傳說中的大旗,立刻掀起了一陣陣歡呼和哭泣,有無數百姓跪倒在路旁憾哭,使得呂世不得不一再下馬安撫。
等得到闖王承諾,自己來是在這黃龍建設根據地的時候,眾流民立刻不再北上,而是攜家帶口,歡天喜地趕奔自己的家鄉,等待著闖軍分田分地,減租減息,故土難離,還是家好。
而那些地主鄉勇,見到闖字大旗,立刻丟下看押的佃戶,嚎叫著跑進堡寨,關閉寨門,嚴防死守,觀望動靜,那些在地裏勞作的佃戶雖然不敢如流民那樣歡呼,但站在田裏,一個個臉上也露出興奮和希望的光芒。
民心如此,可見一斑。
正行進間,突然有十幾個衣著光鮮的人站在路邊,腳邊放著幾個推車,車上是一些酒水糧食,監軍士問去,卻是當地的一些士紳,聞聽闖軍到來,知道世道要變,既然不能抵抗,那就幹脆投誠,繳納些保護費,也少些驚嚇,散些鄉勇護院,多開墾些土地,裏外一算,也不虧本。
“闖王,這就是我的一個小寨,請闖王點檢接收。”來到一個小山口外,顧豐指著一個小山寨對呂世道。
見總瓢把子帶著一隊闖軍前來,那守衛寨子的首領趕緊出寨相迎,呂世被眾人簇擁而入,顧豐對著還心中忐忑不明就裏的留守頭領,說了自己的決斷,那些山寨裏的百姓竟然也發出一陣陣歡呼,這歡呼讓顧豐一陣高興,也一陣尷尬,在慶幸自己決斷正確的同時,也有一種別樣的滋味湧上心間。
按照事先的規劃,慰問安撫了一下這小寨的人馬,留下兩個隨軍政務官和一個小隊的槍兵,大軍不做停留,趕緊趕往顧豐老營,由於派係林立,這次顧豐要的就是個出其不意,以免羅嗦出變。
這一日,大軍前行,看看左近,顧豐笑著道:“闖王,再走三裏便可看見老營的大門,是不是大家在這裏整頓一下隊形?”
顧豐的心思呂世曉得,不過是展示軍威,震懾宵小不從。於是點點頭,除了騎兵與長弓兵,身後的槍兵由於不斷分給那些散布四鄉的政務官作為護衛,已經隻剩下朱鐵一個武五十兄弟,但這些已經足夠展示了,於是對身後雖然行軍多日,但依舊隊形嚴整的兄弟們道:“整頓隊伍,提點精神,我們--”
剛說這裏,就聽顧豐啊呀一聲驚叫,呂世回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他所說的那老營所在,已經是濃煙滾滾烈焰飛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