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猛鼓舞完士氣,在這難得的戰鬥空隙裏,清點了自己的守城器械,清點完畢不由讓人沮喪,冰塊不足儲備的五分之一,守城拍也僅剩下二十個,炸藥包還有二十八個,這個可是最後的保命法寶,輕易動不得,其他的就沒有了。
而自己的兵員算上那些積極求戰的夫子,現在能戰鬥的不過二百五十餘,況且那些夫子都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互相配合也根本沒有,並且各個帶傷筋疲力盡。
看看城外的敵人卻是黑壓壓的一大片,如果算上簽丁還有四千之數,那就是二十倍的差距了,這個差距對於一個正常的戰爭比,弱小的一方,就隻有死路一條,現在,就看城外的那些騎兵兄弟了,希望他們在守城最危險的時候給自己一個幫助。
但以區區二百騎兵兄弟卻要對付四五千的敵軍,也隻能打亂敵人的一下進攻步驟,也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什麼奇謀妙計都會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土崩瓦解,闖王說的對,在敵強我弱的時候,集中優勢兵力於一點,個個突破才是王道,不過現在也正驗證了闖王的理論,自己以五百偏軍抵擋住了官軍圍剿大軍的主力,而讓闖王有機會集結優勢兵力聚殲李元昊那廝的騎兵,這就是我們這些人的死得其所吧。
張元那裏也再次振作起來,開始整頓人馬,開始下一次的決戰,勝則軍威大振,這甘泉再次逃脫山賊魔掌,敗不過是折損這鄉勇的一些賤命。
但不管如何,張元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鍛煉出來一隻見過血的部隊,假以時日,以這些見過血的精銳為骨幹,以各地投獻的金銀和自己的家資,不難再建設出一隻強軍,看看大軍整隊完畢,正要發動,那個陳家子弟小七再次上前建議道:“哥哥,千戶大人,這次戰鬥攻城,屬下到有一計奉上,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兄弟且道來與千戶大人聽。”張元現在是越來越看好這個虛心而識大體懂進退的兄弟了,這個兄弟可與那十七弟相提並論了,倒是個可造之才。
千戶也對這個虛心好學的陳家子弟刮目相看了,經過半天半夜的相處,自己也算得是他的一個老師,對有這樣出色的學生,那千戶也是老懷大暢,也知道這小子有些主見鬼點子,所以就和藹的道:“說來,說錯了不怕,我們大家參詳。”
得了鼓勵,在一般兄弟羨慕的眼光裏那陳家子弟謹慎的道:“千戶大人,哥哥大人,我們為何不對黑虎賊要塞采取火攻?”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一片噓聲,你也不看看,那黑虎賊的要塞全部是冰水鑄成,大炮都還不能怎樣,何況那小小火箭?再說了,那要塞之上還要死不死的加了頂蓋,也是白花花的一層厚冰,即便的湊巧有火箭射入城內,但想來城內也是沒有多少易燃之物,根本就點不起多大的火頭,你的這個主意豈不是白白浪費力氣?難道你當我們這些兄弟都是白吃幹飯的不成?
張元和千戶到不這麼認為,既然是這個細心的陳家兄弟提出這個問題,一定就有他的見解,張元鼓勵道:“把你的想法和依據說出來聽聽。”
“好叫哥哥大人和千戶大人知道,我觀察了下敵人的防護方法,每次我們射箭的時候,那闖賊就舉起藤牌遮擋在棚頂與副牆之間,所以我們的弓箭殺傷效果不大,所以我認為--”
“著啊。”張元和那千戶都興奮的兩手一拍,大笑著道:“如此淺顯的道理我怎麼就沒想到?還是兄弟你細心,此次破賊,兄弟將記首功。”
“是啊,這次賊寨再難抵禦,必破無疑。哈哈哈。”那千戶也大笑起來。
大家就都大眼瞪小眼的莫名其妙,怎麼這個兄弟半句話就得了破賊第一功?這功勞也忒容易了些吧。
“你們還不懂?”張元恨鐵不成鋼的道:“藤甲怕火,這是常識,想當初諸葛亮就曾經火燒藤軍,這麼老套的故事都沒聽說過嗎?即便是那闖賊丟棄著火的藤牌,那也會使他們失去了防護,在我們密集的箭雨下死傷慘重。所以我說陳兄弟可得第一功。”
當時大家就都啞口無言了,都暗恨自己不上心,怎麼就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就沒有想到,憑白的被人得去了大功,看著那兄弟的眼神就都不一樣起來,有的是羨慕有的是歡喜,但更多的是嫉妒。
那陳家子弟對這些眼神都裝做不見,就鼻口緊閉的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張元得了小七兄弟的提示,征求了千戶的意見,馬上著手安排,隨著吩咐,一隊隊簽丁馬上抬來一個個火盆放到那些已經整齊站好的弓箭手麵前,一個個綁紮著棉花而後沁過油的箭羽被分發到個個弓箭手的眼前,熊熊燃燒的火盆映照著一張張猙獰的臉孔,隨著二十麵大鼓的再次響起,弓箭手把火箭箭頭在火盆裏點燃,射向那孤零零的如銀甲天神一般的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