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衛所現狀(2 / 2)

張元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看看遠去的千戶和他的軍戶,看看遙遠的黑虎寨熱火朝天的工地,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自己本就知道這朝廷衛所士卒已經不堪,但沒想到衛所士卒的境遇已經不堪到這種程度,文官不把士卒當人,武將更是把士卒當牛馬,那還怎麼能驅使士卒戰場拚命?自己的資助隻是杯水車薪,根本就比濟事,更不要說能改變什麼,這大明已經徹底的爛了,爛的根本就不能修補,一間窯洞窗戶破了不要緊,門窗壞了不要緊,但是整個窯洞都搖搖欲墜了,那還怎麼修?指望這些缺衣少穿糧餉不濟的士卒為自己剿滅闖賊,像那個周暨說的為朝廷出力?那是勢比登天,再回頭看看連趕了五天半夜路程,已經疲憊不堪的子弟鄉勇,出城約戰更是不能,就隻有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要塞,如一把尖刀般直抵在自己的心口咽喉卻是無能為力。

看看依舊在寒風裏瑟瑟發抖,抱著刀槍一臉麻木的衛所軍戶,想想這個還有些血性有些良知的千戶,張元倒是由衷的欽佩了。

(以上境況非本人杜撰,曆史上有書可查。)

明朝的軍製,開初是寓兵於農。明太祖朱元璋實行軍民分籍製度,編為軍戶的農民世代為兵。政府把他們按照衛所的編製組織起來,進行屯田。沿邊衛所三分守城,七分屯種;內地二分守城,八分屯種。每名軍士給田五十畝和耕牛農具。收獲所得以十二石歸軍士自己食用,餘下的作為本衛所軍官的俸糧和儲積。在這種製度下,政府隻對屯田情況進行督察,不用給餉。所以朱元璋曾不無得意地說:吾養兵百萬,不費民間一粒粟。可是,後來法久弊生,軍隊的屯田多被軍官、豪右和內監占奪。即如盧象升所言:“塞上民田少而軍地多。因循日久,俱為豪右所占。是以屯日益窘,軍日益貧。甚至當軍者無地,種地者非軍,豪強侵霸以肥家,公私因是而交困。”英宗以後,沿邊的戰事逐漸增多,“疆場戒嚴”,相應而來的是軍隊訓練和戍守的時間增加,農事自然受到影響。還有不少屯地被持敵對態度的少數民族所占領,出現“田在敵外”的情況。軍屯既敗壞得有名無實,商屯又由於開中鹽法的廢弛而破壞無遺,朝廷隻有從國家財政中撥給餉銀。萬曆以後,國家財政入不敷出,拖欠軍餉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加上官吏的克扣,士卒能領到的餉銀就很少了。在明末災荒連年,糧價陡漲的情況下,士兵的生活更陷於絕境。天啟七年八月,陝西巡撫胡廷宴的疏中說:“臨鞏邊餉缺至五,六年,數至二十餘萬;靖鹵邊堡缺二年、三年不等;固鎮京運自萬曆四十七年至天啟六年,共欠銀十五萬九千餘兩。各軍始猶典衣賣箭,-----今則鬻子出妻------;始猶沿街乞食,今則離伍潛逃;始猶沙中偶語,今則公然噪喊矣。”

崇禎年間,盧象升任宣大總督時,在巡視山西邊防後給朝廷的報告中說:“今逋餉愈多,饑寒逼體。向之那錢借債勉製弓矢槍刀,依然典賣矣。多兵擺列武場,金風如箭,餒而病、僵而仆者且紛紛見告矣。每點一兵,有單衣者,有無袴者,有少鞋襪者,臣見之不覺潸然淚下。”在另一件奏疏裏,他又說:“所轄之軍,其餉銀自去年十一、二月到今,分毫未領也。各軍兵雖複擺牆立隊,乘馬荷戈,而但有人形,全無生趣。往時見臣督臨,猶跪路跪門,紛紛告討。此番則皆垂首喪氣而已。彼其心豈不甚苦,勢豈不甚危,情豈不甚迫?蓋知臣無以應之,討亦如是,不討亦如是,故付之含淚不言耳。微臣知此,亦不覺淚從心底出也。況時值隆冬,地居極塞,胡風朔雪,刺骨寒心,微臣馬上重裘,猶然色戰難忍,隨巡員役,且有僵而墮馬者。此輩經年戍守,身無掛體之裳,日鮮一餐之飽。夫獨非聖明宇下蒼生、臣等懷中赤子乎?鋌而走險,所不忍言,立而視死,亦不忍見。一鎮如此,三鎮可知。”軍政敗壞還表現為軍隊戰鬥力嚴重削弱,兵變和逃亡層出不窮,軍事紀律廢弛已極。

但現在還是好的,等道了五月韃子入京畿,皇帝下詔書勤王,沿途官府更不願意出錢糧,結果大批官軍潰散,但還不敢回原籍,就隻好上山,或者加入義軍,那時候才的是救無可救了。

當然,張元不知道這些,呂世卻知道,因此,呂世想,隻要打退這股圍剿的官軍,還會為根據地換來一個長時間穩定發展時間,同時,也會招募更多的,經過訓練的邊軍,至於打韃子,呂世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皇帝再壞,那是自己家的皇帝,還輪不到外人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