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熱切功名的李元昊現在是有苦說不出了。剛剛走上小路的時候一切還都順利,地勢也還平坦,追尋著獵人踩出的小路還可以四馬並行,但走出十幾裏的時候,地勢漸漸起伏,慢慢的進入了山區,道路也變得狹窄起來,有的地段隻能供兩馬並行,更有遍地荊棘攔路,行軍的速度就開始變慢。
但走出十幾裏路的時候前軍就幹脆走不動了。正納悶間,前軍有兵丁來報,前麵的小路上有一堆大石頭堵住了去路。
李元昊跟隨那個兵丁前去查看,果不其然,在大軍前進的路上,一大堆山坡上滑落的山石擋住了自己大軍的去路,想來這是山體鬆動的結果,看看那山石泥土還真不少,搬開他得需些功夫,但道路狹窄,大軍又不可能繞過去,隻有分派人手搬開。
但是困難就出現了,先不說沒有趁手的工具,就是這狹窄的山路多人一起幹也擺放不開,隻能是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輪流幹,其他的大隊人馬就隻能袖手旁觀了。
在李元昊焦急的催促下,費了一個多時辰才把道路清理幹淨,大隊人馬才能繼續前行。
再次前進一段時間,山勢更加險峻,上山下嶺不斷,道路更加難行,有的地方騎馬根本就行不通,隻能下馬牽著馬走,更要命的是那些馱東西的毛驢還時不時的犯強,看到道路危險根本就死活不走,沒奈何隻好下馬牽拉鞭打,這又弄得人人滿身臭汗費了好一把力氣。
這樣堪堪又走了十幾裏路,不想前麵一個軍士的戰馬被獵人放在路中間偽裝的捕獸夾子夾斷了馬腿。
真他媽的晦氣,也不知道這獵戶發的哪個瘋,在路中間下什麼捕獸夾子?但又想想也是,這裏本就人跡罕至,大型野獸都愛在人踩出來的路上行走,也怪不得那該死的獵人這樣偷懶。
這樣搬開傷馬,清理獸夾又費了許多時間,真的讓李元昊怒火中燒了,咬牙切齒的發狠,等抓大那個獵戶,一樣要抽筋剝皮泄恨,但荒野隻有群山古木森林,也找不到人發泄隻能咒罵幾句出氣。
如此走走停停的,再走了不出幾裏隊伍又停下來,李元昊強壓住怒火再次問道;“前麵又怎麼啦?”
有親兵彙報道;“剛剛前麵來人回報,說是幾株老樹不知道何故倒落在路間,堵塞了道路,前麵的兄弟正在搬動,但樹大路窄上不去人手,所以還要等待一會。”
“走,帶我去前麵看看情形。”李元昊焦急的道,說著擠過隊伍趕到前麵。
就見幾顆幾人合抱的粗大枯樹倒落在不寬的路中,一幫下馬的士兵正圍在那裏想辦法。
看著這倒伏的數目,李元昊不免心中起疑,莫不是人為的吧,要麼怎麼如此之巧?如果是人為的,那麼就說明闖賊已經算計到自己要走這條路了,如果那樣,自己奇襲的策略就行不通了,這很要命,得弄個清楚。
分開眾人上前查看,那些垂頭喪氣的士兵紛紛躲開,李元昊圍著這幾株大樹查看,這都是幾百年的幾人合抱不住的大樹,根部已經腐朽嚴重,而樹冠卻過於強大,斷裂處沒有刀斧人工破壞痕跡,看來是遇到大風根部不能負荷,所以倒落,當下放心,命人尋來刀斧,把大樹斷開,分頭搬走。
監督著士兵搬動大樹,這期間李元昊皺著眉頭,看看隱沒在群山森林間若隱若現的小路,不由心中煩躁不安,看看天色已近午,算算行軍裏程,不過是剛剛走了大約二十裏,這還是剛剛進入小路的時候地形開闊的原因,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不要說三天即便是五天八天都走不出這二百多裏,說不得就連走大路的張元都該爬到黑虎寨立了大功了。
即便是拚死拚活的趕到了張元前頭,那自己的騎兵也將體力不濟,很難說再有一戰之力,想想就讓人喪氣。
“要不就回頭吧,會合了張元那廝大家一起前行,即便分些功勞給他也不無不可。”李元昊開始為自己計算不周考察不詳就武斷的下令行小路開始暗暗後悔。
正想間,就聽緊跟自己的年老親兵小聲嘀咕道;“要不我們就回去吧,這樣走走停停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更何況這條路久無人煙,前麵也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等著自己。”
另一個年輕的親兵當時就小聲喝止了那年老親兵,梗著脖子道;“老哥不要胡說。剛剛走了這些許路就要打退堂鼓回去與那張元會合,豈不被那廝小瞧了咱們兄弟?以後那張元和他的手下還不處處譏諷我等,我是寧可累死在這路上也絕不回頭,受那小人得誌的商人醃臢氣。”
李元昊一聽,心中一動,想起當初決斷時候,自己的武斷和堅決,再想像一下自己灰溜溜的回去,張元那幸災樂禍的眼神,就一陣惡心。對,自己堂堂朝廷將軍,怎能向那憑借幾個臭錢上位的商人低頭?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