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後來,趙興緊急派人來通知被呂世認可的吳濤在洛川的辦法,曹猛更是大拍大腿,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自己就是讓那些依附自己的山寨都去了葫蘆峪呢?
後悔歸後悔,趕緊補救才是正理,待和那些原先山寨的頭人好言相商,讓他們回到原先山寨繼續做他們山賊這個非常有前途的事業的時候,那些放棄事業的人各個把腦袋搖的和撥浪鼓相仿,笑話,這根據地裏有地有活路,活的滋潤太平,哪個還願意放著好日子不過去當那山賊?
再後來,曹猛一路之上再到其他山寨的時候,看到的都是已經打好包袱,掃幹淨一切能掃的東西,裝好大車推車的杆子,就等著曹猛發放路條趕著去葫蘆峪呢,連跟你商量都不商量了,這真的讓曹猛欲哭無淚。
拿了曹猛的路條,人家都不用你押運,歡呼著,丟棄刀槍直接不客氣的奔向了葫蘆峪,腳程之快,精神之足,連和曹猛說就感激的話都沒空。
是啊,春耕在即,早到一時就多開一分荒地啊,那是無論如何也耽誤不得的啊。
竟然還有一個杆子,幹脆不勞曹猛去了,派了一個騎著毛驢的兄弟,直接攆上曹猛討要路條。言道,在即的頭領怕耽誤工夫,自己帶著全寨老小,已經上路了,隻懇求曹猛補發個路條手續就成。
說這話的時候,迎麵嘩啦啦的就趕過來幾百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少,當時嚇的曹猛趕緊組織槍陣禦敵,但那群歡天喜地的流民裏突然跑出一個漢子,跑到闖軍軍前,左右看看,當時就道:“諸位軍爺,可是闖王大軍?”
曹猛就目瞪口呆的下意識點點頭,那漢子一聽,當時歡呼一聲,大聲道:“那就好了,那就是你了。”
什麼那就是你啦?
看曹猛一頭霧水的樣子,那漢子嗬嗬笑著道:“我是前麵雞公山杆子,聞聽闖王他老人家召喚,我們這就連忙尊令趕去效命,那啥,你有路條嗎?”
“有。”曹猛就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杆子頭一聽,歡呼一聲,跳起來就往回跑,不一會就推出一個獨輪車,車上亂碼七糟的綁著亂搶爛刀,推到曹猛馬前,呼啦下就倒在地上,對著還沒回過神來的曹猛笑著道:“我們得到闖王他老人家軍令,現在就在這裏交割了武器。”也不等曹猛說話,就很認真的說道:“按照咱們根據地的規矩,武器現在交割完畢,我就是根據地的百姓了,就可以去葫蘆峪分田開荒去了,事不宜遲,春耕在即耽誤不得啊,還請哥哥趕緊給兄弟我開路條吧。”那神情簡直就是急不可耐。
曹猛大腦絕對木然,隻是機械的給他開了路條,還不等曹猛詢問幾句,那漢子一把搶過,趕緊揣在懷裏,推著獨輪車往回就跑,跑到大隊裏,將一個老婆婆抱上車,將一個小娃娃放在另一麵,嘴裏焦急的喊道:”娘,狗子,趕緊坐好了,我們得急趕一段了,晚了可就一切都沒了。”好在還沒忘記招呼身前身後的百姓流民:“鄉親們,加把勁快走啊,晚了闖王他老人家可就沒好地分給咱們啦。”說罷,兩膀用力,推起獨輪車,低著頭甩開大步裹在人群裏,就那麼在曹猛麵前呼嚕嚕往葫蘆峪而去。
看著漸行漸遠的流民,看看滿地破爛的刀槍,曹猛好半天也沒轉回神來,對一樣張口結舌麵紅耳赤的第六隊隊長呐呐的問道:“剛才,剛才那人是誰啊。”
第六隊隊長看看遠去的人群搖搖頭,但想了想道:“聽說是闖王他老人家下令召喚的杆子。”
“杆子?闖王?還他老人家?”曹猛差點掉下馬去。
“是啊。”
“闖王他老人家下過這樣的命令嗎?”
“好像,可能下過吧。”那隊長也糊塗了。
“但是,我怎麼不知道?”曹猛撓撓腦袋,轉而一驚:“可別是什麼杆子假傳軍令,對根據地不利吧。”
見曹猛這樣一說,那隊長也神色慌張,但轉眼就一臉輕鬆的道:“不可能。”指著一地破爛刀槍放心的道:“總管,他們已經繳械投降了,再說了,你沒看到那都是老弱婦孺嗎?那杆子頭都推上老娘幼子變成了流民了,哪有要偷襲人家還帶上老娘幼子,不帶刀槍的?”
想想這倒是第一次看到,曹猛也就鬆了口氣,然後對那隊長看看,猶猶豫豫的問道:“那我們還去別的山寨嗎?”
“我看,算了吧,闖王他老人家可能都傳檄完了。”
“那,我們就回吧。”曹猛說。
“回吧,回吧。”大家一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