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濤豁然站起,盯著陳三問道:“不對,你說那臥牛山在延川戰場豎起闖王大旗,真的要做番事業,但這,在這一月以來,我們這左近也有股杆子,豎著闖字旗號,那是呼嘯來去,甚是囂張,卻是何人?難道,這股同道兄弟也與那呂世闖王有些瓜葛?來來來,陳三兄弟,他們南下突圍沿途經過你可知道詳細?且說與我等聽聽,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不同。”
陳三猛的幹了一碗酒,將酒碗一頓,開始將自己知道的戰鬥經過一一道來,陳三本就精明,更加言語便給,將這一番跌宕起伏這一番周折彎轉詳細說來,就如親身經曆一般,當時聽得眾人無不熱血沸騰。
陳三講完一切,看著一個個目瞪口呆,心馳神往的哥哥們,好半天也不見大家回應,當時小聲喚醒還在震驚中的兄弟。“諸位哥哥,小弟講完,可有什麼不明之處?”
“好,呂世闖王,真豪傑,過天星大統領,真丈夫,那無數活著的,死去的兄弟真英雄。”吳濤將拳頭往桌子上一擂,滿臉向往羨慕,突然端起酒碗,對著遙遙遠處大聲提議:“來,我們兄弟敬黑虎軍所有豪傑一碗。”
眾人紛紛舉杯,一起豪爽的幹掉了手中酒,然後一起哈哈大笑,就好像自己剛剛已經與英雄共飲一般。
“這黑虎寨與咱們現在的山寨大有不同,自從延川突圍以來,兩家兄弟會師,不但沒有垂頭喪氣,反倒從新編整隊伍,明細各位職責,上下一心,好一番興旺發達。”
“他們內部如何分配物資?”吳濤突然提出一問,這也正是大家關心的問題。
陳三就將自己這些日子所知道的一一分說,絕對不添油加醋,:“大家無論高低,口糧數量一律公平,就是分管後勤輜重的三叔,都與其他山寨裏的老弱領取相同的口糧,沒見多吃一口,再在平時哪家有添減丁口隨時增減糧食,若是哪家有了事情還可以適當給予酒肉。還有就戰兵兄弟,保證一天三頓,三頓管飽,這裏,闖王呂世還有大統領過天星等也在一個大家合夥的灶台上吃喝,絕不比其他人多吃一口。而銀錢等項則放在公庫裏以備不時之需。黑虎寨的公庫倒是真的是大家夥的,不是他黑虎星一個人的,到是真的做到了大家一口飯一件衣。”
大家聽到此處大都眼睛裏有了豔羨之意,一個好頭領,一個幾乎平等的群體,卻是比現在自己這裏強似百倍。人不患貧而患不公,眾人平等,怎麼還不同心同德?這才是臥牛山現在的黑虎軍不敗的原因內涵。
這山寨上幾個大當家及其幾個親信每日裏大魚大肉,而象他們這樣的兄弟卻生活困苦不堪,時有饑饉之患,如何讓大家心平?至於說是攻破堡寨有了死傷的卻更不放在心上,就任憑那些死去的暴死荒野,自己這些僥幸活下來的就隻顧著歡樂享受。
這個亂世裏今日不知明日事,是被催逼而死還是餓死溝渠,還是為一口吃食拚命而死,其實這並沒有什麼區別,為了一口吃食活命死在戰場或許還是最好的呢。
但有了這樣的山寨兄弟,怎麼不讓眾人豔羨心癢?
趙四大咧咧的接過話頭,也是有點喝高了,言語不再顧及。站起來一隻腳踩著凳子搖搖晃晃的端著酒碗“吳哥哥,這裏也沒外人,就直說了,這樣的好去處卻是難得,就是死在那裏也是舒暢歡心,也好過給這鳥廝賊賣命的好,給誰不是幹?哪裏不賣命?怕個什麼來?咱們可不像你,老是顧念著舊情,一心為著他叫花天打算。那又如何?還不是忠言逆耳,越來越不著待見?你看看我們這些個不會溜須拍馬的,隻會拚命廝殺的,哪個得到好處?還不如順勢投了他處便了。”
其他幾個也醉醺醺的附和,吵吵嚷嚷的沸反盈天。“我們都佩服哥哥你仗義懷恩的性子,要不也不願與你這個倒黴蛋相交過密,也連帶著在這山寨裏受那醃臢貨欺淩。再者說,哥哥你也把那收留之恩報還給那廝鳥了,還有什麼來?”
陳三一聽大感興趣,忙給趙四倒上酒追問事情原由。
“老四卻休提那無聊之事。聽陳兄弟繼續說他山寨的事情。”吳濤不耐煩的回收製止道,其實說起這事倒是越加氣氛。
“怎麼不說?那可是大大的事情。”趙四卻是不管不顧,也是喝的高了,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也打不住他的性子。
“來陳家哥哥咱們幹了這碗,待我慢慢與你道來。”於是仰脖喝掉這碗酒,開始唾沫橫飛的拉開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