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從新撲上來的官軍,那廣武大聲呼喊:“弟兄們頂住,不要讓他們衝入我們的老營。”喊罷,對著一個官軍就是狠狠的一刀,大刀過去,連著那個官軍的槍杆一刀兩斷,然後順勢砍下那官軍半個身子,也不顧噴濺到身上的鮮血碎肉,抽刀再次砍翻一個與自己兄弟相持的官軍。
但官軍勢大,不斷湧上,根本就是砍不過來的砍,這時候他看到了在官軍身後督戰的千總,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他懂,於是,也不顧身邊刀槍,大喊一聲撞過官軍人牆,衝到了那個督戰的千總麵前,霹靂般一聲大喊,一刀剁下。
那千總正督促官軍向前,卻沒想到一個大漢衝到麵前,仔細看去,卻是白天裏那萬軍之中獨自邀戰的天神,當時被霹靂一般的大喊驚呆了,就這電光石火間便被砍下了腦袋,還沒等眾官軍明白,那廣武已經提著大刀跑回了自己的陣中。
廣武,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不但震驚了官軍,更激發了新附軍的士氣,一時間殺生大起,戰線穩定如磐石。
坐在山丘上的楊鶴正在關心南麵戰事,等待著南麵官軍探馬的彙報,突然,被山下突然的喊殺聲驚了一跳,仔細看去,賊人正滾滾而來,前麵奮力廝殺,後麵不見首尾,官軍在懈怠之後遭逢這樣的打擊一時大亂,更不知道賊人人馬多少,似乎比官軍還多,更是紛紛走避,眼看著賊人前鋒就要突出重圍。
楊鶴大驚,立刻大聲吩咐:“快,傳令,大家不要驚慌,立刻反擊,一定不要讓賊人突圍。”
這時候錢同也站出來指揮親兵各處傳令,一時間山上山下呼喊連天,“總督有令,大軍反撲,不要讓賊人一人漏網,前進有賞,後退砍殺--”
得到軍令,邊軍再次反撲上來,與臥牛山兄弟展開亡命廝殺。
呂世這時候前後奔跑,指揮著全局,偶爾抬頭看看遠處山上火光熊熊的官軍中軍大幬,不由心中冷笑,再有一個時辰自己就要進了萬千大山,到時候,任你千萬大軍能耐我何?
西麵大山黑黝黝的巨大身影就在眼前,官軍的包圍圈已經單薄的如同一張廢紙,衝過去就是勝利。
官軍也知道這一點,也下了死命令死戰不退,小丘上也分出五百騎兵飛撲下山,直接加入戰陣,並且四處驅趕已經潰散的官軍翻身反撲,戰事再次膠著在一起,但是,臥牛山的兄弟已經看到了突圍希望,士氣倍增,哪裏還是官軍能抵擋的住的,官軍不過是在做垂死掙紮罷了。
“殺啊,再加把勁我們就衝出去啦。”呂世興奮的大呼
就在這個時候,在北麵,在無邊的黑暗裏突然傳來一陣陣隆隆的馬蹄聲,如沉雷在天邊滾滾而來,正在敵我雙方殺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大家的動作不由一慢。
北麵的官軍背後突然殺出一彪人馬,對著莫名其妙的官軍就是一陣砍殺。
援軍,是援軍來啦,死死頂住官軍壓力的新附軍歡聲雷動,兩麵夾擊立刻殺散了官軍,放自己的騎兵進來。
那夥騎兵風馳電掣般的殺進來,帶頭的一個年輕小夥子瞪著血紅的眼睛,身上衣甲破裂,後背前胸的藤甲之上還釘著幾隻羽箭,邊殺邊對新附軍大喊:“闖王在哪裏,呂叔在哪裏。”
呂世遠遠的看見了那個小將,正是張家大郎,不由大吃一驚,大郎不是跟著趙大海在山坳埡口頂著邊軍呢嗎?怎麼突然殺到這裏來啦?再放眼看去,跟在他身後的也隻有區區不過一百多人,還各個帶傷,當時腦袋嗡的下子,一股不祥的感覺衝上心頭。
也不等別人指點,呂世打馬上前,直接接住張大郎。
那大郎已經殺的迷瞪了心智,見到人就瘋狂砍殺,嘴裏一連的嘶聲大喊:“闖王在哪裏,呂叔叔在哪裏。”
見呂世躍馬上前,也不細看,上去就是一馬刀。馬刀砍下已經飄忽。呂世大驚揚劍架住,也仗著自己力氣大,寶劍精,還有大郎已經接近脫力,那把已經和鋸齒一樣的馬刀呼的聲飛出,大郎也不管,雙臂張開,上來就要撕咬。
呂世大急,上去就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大郎的肩甲,同時大喊一聲:“大郎醒醒,我是你呂叔,怎麼回事?”
這一拳這一聲斷喝這才驚醒了迷瞪了的大郎,大郎一愣,看清眼前之人,突然放聲大哭。
“你不是跟趙大海副統領在埡口阻擊官軍嗎,你怎麼跑回來啦,怎麼回事?快說?”
“呂叔叔,趙大海那王八蛋投降官軍啦。”
呂世的腦袋嗡的下子,身子在馬上晃了又晃,差點栽倒馬下,“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趙大海那犢子投降了官軍,放邊軍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