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裏廝殺的緊,黑虎軍的兄弟也沒有駐馬旁觀,與最後的一道防線上的官軍展開廝殺,一時間刀光血影紛飛不斷,槍兵在這個時候再次發揮了他們的威力,官軍在紮槍陣前如沸水潑雪般快速消融,眼看著就要破圍而出。
正在官軍堪堪潰敗的時候,闖字大旗下一馬飛出,大喊求援。
原來黑虎軍精銳都被眼前的官軍吸引,那保護白袍大旗的力量立刻單薄起來。
那些簽丁看得機會,哪裏能放過?於是原本潰敗四散的簽丁軍戶在千戶將佐的督戰下立刻彙集起來,亡命的殺向這單薄的團體,一時間在這闖字大旗下喊殺衝天刀槍飛舞。
可能是那闖賊怕死,在一麵廝殺中一麵派出人馬求援,更可能是被這些瘋狂的官軍殺暈了頭,不向大隊賊軍處衝擊,尋求會和庇護,反倒是轉了彎直接橫著殺了過去,這一下正和了官軍的心思,立刻裹著賊人的核心人物,翻翻滾滾的一路橫掃。
雖然賊人沒有直接衝擊第三道防線,但這一橫走,帶著簽丁軍戶一下子就衝爛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第三道防線,雖然那些壓迫第三道防線的賊人主力為救他們的闖王而紛紛回軍,但是在這一團賊官不分的戰團卻也讓那些官軍無從下手,這也不知道是賊人故意還是暈頭的誤打誤撞。
那瘋子顯然是這第三道包圍圈的主將,一見這個情形當時大急,撇下過天星立刻衝進自己的隊伍,舉刀大喊:“不要管什麼狗屁簽丁,凡有衝陣者殺--”
這是一個瘋狂的軍令,軍令一下,便是不分敵我,隻要能維護戰線不散,那就是根本目的。
這真是有什麼樣的軍官就帶出什麼樣的兵,在這個瘋狂的軍官發下這瘋狂的將令之後,那些手下就堅決的執行了將官的命令,對凡是敢於衝擊包圍圈的,不管是簽丁軍戶還是賊人,一律展開無情的屠殺,一時間戰場上再次殺成了一鍋粥,竟然又分不清敵我。
過天星打的正在興起,突然失去了敵手,再看到那瘋子帶著一幫瘋子,為了維護戰線穩定竟然不分敵我的一陣砍殺,當時大驚,這還是人嗎?這人若是一朝得地,定會是自己這些人的強敵,殺了他,趁著現在就殺了他。
這是過天星的想法。
殺了這群賊人,還什麼活捉闖賊?這些強悍的賊人一旦逃出升天,那大明就將後患無窮,永無寧日。這是那官軍將佐的想法。
陳策很焦急,都喊破了自己的喉嚨,但是,任自己如何往來衝殺,就不見官軍調兵來援,時間在一點點的慢慢過去,眼看著火光之外,天目上的新月已經開始中天,時辰已經快到了子夜,如果再調動不過來西麵的官軍,軍師突圍風險就更加大了。
最要命的就是,在北麵埡口處,還有兩萬邊軍沒有動靜,想來正在和趙大海鏖戰不休,但是,趙大海副統領隻有三百騎兵,五百新附軍,騎兵不善防守,而新附軍卻是新丁,雖然得軍師訴苦教導已經有了洗心革麵的,堅定的加入臥牛山的心思,但是,戰力決定一切。
這裏戰鼓喧天,喊殺驚天動地,那不遠的埡口一定早就得聞,官軍也一定亡命強攻,真的期盼老天能讓那些簽丁爆發出過人的戰力,頂住官軍,為老營,為軍師的突圍爭取時間,不要多,隻要堅持到明天上午,就萬事大吉。
但現在西麵不來援軍,時間在不斷流逝,這可如何是好?
自己帶著的都是黑虎軍精銳,殺透重圍一衝而出,絕對不是問題,隻要衝出去跑出幾裏轉入莽莽大山就是逃出生天,但自己不能逃,絕對不能逃,不給軍師調來官軍援軍自己絕對不能逃。
正在這滾滾廝殺中,突然,官軍大陣的西麵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伴隨著這歡呼的是一陣陣整齊的隆隆腳步聲和喊殺聲。
陳策長處一口氣:“官軍的援軍來了。”
這時候陳策沒來由的一陣輕鬆,仿佛嗓子也不再嘶啞,舉起寶劍大聲傳令,全軍掉頭,目標南方,衝出去,衝出去。”
所有的兄弟一起長出一口氣,那些死去的兄弟鮮血沒有白流,官軍終於被調動過來了,陳策有令衝出去。
一時間戰意高昂,簡單的整隊之後,一聲呐喊,立刻那條剛剛好像還堅硬無比的官軍最後一道防線立刻就土崩瓦解,如一道草糊的堤壩,再也承受不住洪水的衝擊,就在官軍援軍驚訝的目光裏一潰千裏。黑虎軍滾滾洪流不可阻擋的殺向了南方,殺向了那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