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痛的呼聲頓時響徹了大地,但沒有人去看自己的戰果,即便是一槍刺空的也沒有然理會,經過訓練的黑虎軍槍兵幾乎同時熟練地轉動了一下槍杆猛地力抽出。無數條血箭追逐著凶器噴撒在空中化作千萬滴形態各異的血雨或無力地灑落在地或飛濺得凶手滿身滿臉。
黑虎軍士兵沒有人去擦拭,第一排如同訓練時一樣不出任何聲音地平端著長槍人人都恢複了突刺的姿態。
沒有刀戈交鋒的轟鳴隻有金槍入肉的悶響;沒有熱血廝殺的喊叫隻有宰雞一樣的殺戮。
二百多官軍不是內髒被攪碎就是頭部被刺穿,很多人不等倒地就已經氣絕身亡,更多的人也就是在地上扭動了幾下就死去了,前排幾個僥幸的官軍還沒在震驚中緩過勁來,就被背後的同袍被動的推上幾步。
又一聲腰鼓,又一聲喊殺,在官軍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毒蛇一樣的紮槍再次刺出,剛剛填補上缺口的官軍再次被紮槍放到一片。
“殺--”第三隊紮槍再次在官軍目瞪口呆中突刺而出,又是一陣血雨飛濺,那閃亮的紮槍已經變得血紅,那飛揚的紅纓已經有血水淋漓流下。
“殺。”第一排已經調整好了角度,再次上步刺出,但這次上步,已經踩上了地上的屍體,但沒有人往地上看一眼,他們的眼睛隻盯著他們對麵開始變得麵色慘白的敵人。
倒地的幾乎沒有幾個能活過幾呼吸的,那些盔甲並不完備,盾牌並不齊全的簽丁衛所軍戶,在這樣如刺蝟與車輪一樣的紮槍麵前,就如同紙糊的草人一般,一槍命中,一槍斃命。
那個副將一見,當時嗔目欲裂,對著身邊僅存的兩個親兵大喊一聲:“掩護我。”說罷,晃動著盾牌,趁著賊人紮槍交換的瞬間,奮身撲進紮槍陣中。
一杆紮槍狠狠的紮在他的盾牌之上,那巨大的力量讓他的盾牌一晃,在左肋露出一絲空隙,那副將當時亡魂皆冒,心中大喊,我命休矣,但是,沒有紮槍在這難得的破綻裏紮入,對麵的杆子似乎就不知道這瞬間的機會就會要了他一個堂堂大明副將的性命,第二排紮槍視若無睹的按照原先千百便訓練的習慣,大喊一聲,紮槍繼續平平刺出,又一杆紮槍刺在他的盾牌上,那巨大的力量讓本來奮力撲進的副將不由倒退了一步。
“死人嗎,為什麼不掩護我?”副將頭也不回,對身邊兩個親兵怒聲大喊。
身邊除了哀嚎怒罵與喊殺之外,沒有自己熟悉的呼應聲,在盾牌再次被一杆紮槍刺中,自己再次被推著倒退一步的時候,他看到腳下層層疊疊的死屍裏,兩個他熟悉的身影,就那麼掙紮幾下再也不動,那是他朝夕相處的親兵的屍體。
他怒了,真的暴怒了,渾身的熱血再次衝上頭頂,在所有簽丁官軍的驚愕裏,再次挺動盾牌,奮不顧身的撲向槍陣。
還是一下大力的突刺頂在盾牌上,止住了他瘋虎一樣的身子,又一下突刺再次將他推回了自己陣中,第三次突刺,將他推到了陣裏,伴隨著他的倒退,是身邊如割麥子一樣哀嚎撲倒的同伴,在他步步倒退的路上,又是成成疊疊的屍體。
擋住了第四次突刺,在身後的人牆幫助下,他退無可退,站穩了身形,趁著這個機會,他揮刀砍出,一杆紮槍閃電般刺來的時候,他砍中了那紮槍,一陣金鐵交鳴聲赤耳的響起,在這衝天的喊殺聲中,聽起來格外的響亮,他心中一喜,趁著這個機會,他想撲進那被自己打開的缺口,但這隻是他在想,當他衝上去的時候,一杆紮槍早就填補在了那個缺口上,自己就好像飛蛾一樣在撲向那火焰一般的紮槍,紅纓。
留給他的隻有退,一退再退。
副將真的抓狂了,自己的武勇在標營裏被稱萬人敵,在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但是,麵對的不是上將軍,隻是一個個平凡的再也不能平凡的小賊,卻被他們那一下下堅定但簡單的突刺逼得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這是為什麼?
當時的軍隊,兩軍相接,其實還是憑借個人武勇廝殺,士兵還是本能地要攻擊最靠近自己、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敵人,但在真正的黑虎軍拋棄單兵廝殺,個人勇武的時候,配合、組織、紀律把全軍看成一個整體而不是隻靠單兵戰力,軍隊,這人類曆史上殺人如麻的戰爭機器終於也追隨呂世跨越了時空來到了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