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一愣,明白了原委,古代,尤其是大宋和大明,嚴防武人,嚴禁武人讀書,軍漢打字不識才能升遷,武人軍漢也就自甘墮落的不學文墨,這趙大海出身軍戶,世襲百戶,一文不明確是再正常不過。
再有,這趙大海已經上山從賊,接了這燙手的書子,若是被同夥看見,那定是一個萬死的下場,當下也就不再遞上,小心的將書子揣入懷中。
看來這趙大海是鐵了心從賊,看來錢讚畫交代的差事是無望了。
正在這掌櫃失望的時候,趙大海背著手突然道:“不知道錢師爺書子裏怎麼說。”
這突兀的一句卻讓那掌櫃一愣,繼而心中狂喜,趕緊小聲道:“錢大人言道,您趙大人累世皇恩,又世襲百戶,想當初委屈為驛站小吏實在委屈了趙大人,這次從賊一是趙大人仗義,為了張家出頭,二是迫不得已被呂世那賊子脅迫,卻是情有可原,但是,杆子畢竟是杆子,一時得勢不過是跳梁小醜,卻不能長久,煌煌大明才是正統王道。”
說到這裏的時候,那掌櫃小心翼翼的偷看趙大海顏色表情,卻見趙大海雙眼前視麵無表情,於是咽口唾沫繼續小心翼翼道:“現在滿蒙韃子扣邊,正是朝廷急用像趙大人這樣槍馬純熟的英雄效命,若果趙大人有心報效朝廷,錢大人願意在巡撫處奔走,為趙大人請邊軍參將一職,上疆場一展趙大人胸中抱負,這樣,上可報累世皇恩,下可慰祖宗之靈,更可換得一身榮華富貴封妻蔭子,豈不快意人生?”
話一說完,那掌櫃不覺手心竟是汗水,悄悄再次抬眼看去,趙大海依舊是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兩人就在這慢慢發起的冷風中站著,默默無語。
正在那掌櫃忐忑時候,趙大海突然大聲道:“你們個不開眼的東西,還在那磨磨蹭蹭的幹什麼?難道就被這點東西迷了眼嗎?短見的很,看我不剁翻了你們這些醃臢的東西。”
那掌櫃當時嚇的亡魂皆冒,渾身顫抖的撲通跪下,連連磕頭口稱饒命,但好半天卻不見趙大海的動靜,更沒感到刀斧加身,流著如水的冷汗,悄悄抬頭,卻見趙大海已經大步下山,嗬斥那些手下兄弟整理車隊。
那掌櫃這才悄悄站起,抹了下滿臉的冷汗,小北風一吹,更是後背冰涼冰涼的,感情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裳。
趙大海指揮手下兄弟整理完車隊,那些兄弟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揚起馬鞭做了臨時車老板,吆吆喝喝的趕車回山報喜。
趙大海一催戰馬,那戰馬一揚頭尾殺開四蹄奔到還懵懵懂懂山坡上的掌櫃身邊揚手將那原先士紳寫就的文書丟給那掌櫃,大聲道:“今天本大王高興,還了你的生死文書,回去告訴那些士紳商賈,我黑虎軍所需之物以後隻管運上山來,價錢沒有問題。”
“是是是,趙大人的話我一定帶到。”那掌櫃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打拱,最後還不死心的小聲問道:“趙大人,那錢大人我該--”
“你去告訴那些士紳商賈。”趙大海當時打住他的羅嗦道:“硫磺芒硝精鐵盡快運來,過段時間想要運來我還不要了呢,那買賣就沒的做了。”
也不等那掌櫃答話,一鞭子下去,戰馬吃痛,奮起揚蹄絕塵而去。隻剩下那掌櫃在戰馬揚起的滾滾煙塵裏目瞪口呆。
趙大海帶著“劫掠”的物資耀武揚威的回山,立刻得到山寨男女老幼夾道歡迎,就連那些緊張訓練的戰兵也紛紛停止手中的刺殺,對趙大海歡呼致敬。
呂世被拉來驗看的時候,更對趙大海的功績讚不絕口,糧食還在其次,那二百石食鹽可是山寨上有錢也沒處買的,二萬斤精鐵更是解決了山寨快要斷頓的工匠營大問題,這下子,趙鐵匠再不會為原料發愁,山寨就可以再次抽調人手,加快兵器打造的進度,在整體轉移之前將所有戰士武裝起來。
最最主要的是那附帶的五十掛大車,那正是山寨將來最需要的,好,真的好啊。
呂世不吝惜讚美之詞,連連誇讚仰著臉的趙大海,過天星更是把雙手拇指豎的高高,三叔更是決定,將山寨裏最好的酒給趙大海搬上兩壇子,讓趙大海喝個盡興。
趙大海咧著嘴趾高氣揚的衝各位兄弟和三叔一拱手道:“多謝多謝,其實這還是我心軟,要不我不敲竹杠敲死他們那些家夥。”
呂世連連道:“這就行了,竹杠敲的人家狗急跳牆就會真的和咱們拚命了,那就適得其反了,趙哥哥做的正是火號,看看,誰還敢說我家趙哥哥有勇無謀?哈哈哈。”
趙大海就更加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