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不反對,那就這麼辦了。”三叔當時一錘定音,然後對著還傻笑的過天星大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出去發布命令?”過天星當時就往外跑,三叔一把拉住:“你個渾貨,再派得力兄弟去通知在外訓練的耿奎帶人回來,一起歡慶。”
過天星當時一捂頭盔,歡呼一聲大步跑了出去,還沒等呂世說什麼,瞬間,廳外校場上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差點把呂世震暈了。
還沒等呂世反應過來,有人裏裏外外的張羅布置,而且每個人見了呂世都是畢恭畢敬執禮甚恭,看的呂世一頭霧水。
有個頭目尋來一塊大布,一杆禿筆,請求呂世在布上畫上大成至聖先師的畫像,等拜師儀式時候一眾弟子膜拜,拿著禿筆呂世卻是為難,呂世哪裏會畫?他連孔子應該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更何況就憑他的首尾還不把個孔聖畫成張飛?但是架不住大家殷切勸導,沒耐何,就有另一個看出軍師尷尬的頭目拿來一塊木板,請呂世在木板上寫上大成至聖先師孔子的牌位應景。
這個到是可以,雖然呂世的字大大的入不了書法大家的法眼,但在一幫兄弟鄉民裏卻是大大的好字了,一筆寫下就是大家的一片誇讚,呂世到也不知道自己的字好在哪裏。偷眼看去,隻是陳策咧嘴苦笑,趙興一陣發暈。
沒有香爐,就拿一個海碗盛了白米充數,香倒是有的,但好像是為求財的財神香,一時也就湊合。
一切安排妥當就請了呂世在牌位前坐定,呂世麵前腳下還找了塊紅布鋪墊,怎麼看都像是哪家的被麵。
而後那位熱心的老貢生讓早就聚攏在外麵的孩子個個重新洗了頭臉,整理好衣服鞋襪,分成幾排的肅穆站好,等待拜師禮開始,孩子們個個雖然衣著依舊破爛,但還是盡量的收拾的整齊幹淨,連帶著跟隨身後的大人也如此,怕是連過年也沒有這麼隆重的穿戴了。
反正是盡可能的隆而重之,看了讓呂世大為腹誹,至於嗎?不就是收幾個學生嗎?我不過是準備客串一下鄉村教師,還是民辦的那種,隨便的教孩子們一些簡單的字句,看這個架勢卻是比那個祭祖大典還要鄭重。
其實呂世倒是忘記自己是在明朝,這個時候貧窮百姓家的孩子是去不起學館念不起書的,能讀得起書的都是大戶人家的專利,而那些所謂夫子也是各個眼高於頂,輕易是不收貧寒之家子弟學生。而一個村子要是有一個孩子能念書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跟連著孩子的父母都在十裏八村風光無限,即便是夫子再是不堪,收個學生的儀式卻也是隆而重之,繁瑣異常。今天聽得新來的軍師如此大開方便之門,怎麼不叫大家喜極而泣奔走相告呢?
就這樣忙了好一會才在大小頭領和個個村裏明白人的安排下準備妥當相應禮儀,大家還一直連連告罪說是減慢了老師,在呂世無可無不可的心態下,任由眾人擺布。
而後山寨大小頭目和各村宿老,依次長幼魚貫而入分列大廳左右,低眉順眼的一直排到門口。而後由那個老貢生站在門口,漲紅著臉先報了自己字號,是某某年某屆貢生,有幸被眾位推舉為事宜勾當事,不勝榮幸雲雲,然後聲嘶力竭的大聲宣布拜師禮起。
於是先是張家三兒和王小進來,向大成至聖先師孔夫子的牌位三拜,然後到呂世跟前再三拜,口稱老師,然後執弟子禮恭恭敬敬敬上兩杯茶水,等呂世喝完茶再嘉勉幾句,再三拜,退到呂世左右,這便是呂世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了。
然後他們的父母再上前來見禮,並送上謝師的束脩,在一再感恩的話語裏退下。當然本來呂世應該回給弟子禮物的,或是筆或是書,但呂世身無長物,在大家一再的客氣下也就作罷。
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孩子總有近二百,家屬幾近三百,如此莊重的走著雖然繁複但卻虔誠的禮儀,山寨裏的人大多一貧如洗,但還是竭盡所能的給呂世帶來這樣那樣的東西,雖然呂世一再推脫,說自己也沒有家小拖累,吃住都是山寨的也不需這許多東西,請大家都拿回去,但大家卻死活不肯,到完事時,大廳裏都快堆成小山了。
就這樣一個拜師的禮節直到天色黑透,月上柳樹頭時才完,茶水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呂世的肚子是其大如鼓,真是恨不得為先前自己的幾句話扇自己幾個大大的耳光。
終於等最後一個學生按照規矩行完拜師之禮,喝了不知道第多少碗茶水的時候,呂世定下明天在後山他的窯洞前聚攏弟子開始授課,大家這才次意猶未盡的都散了。
呂世第一件事就是跳起來直奔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