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奎連忙大聲喊道:“陳策兄弟一向可好,正是哥哥我前來相會。”
那陳策確定來人的確是耿奎,當時急切道:“哥哥不在任上公幹,卻怎麼來到米脂城前,難道是--”
耿奎哈哈大笑道:“兄弟不要多心,你看看我身邊是誰?”
趙興抬頭,笑著拱手道:“呂世先生屬下,陳興拜見下山虎家軍師。”
這趙興陳策可是認得,這些天分派張家堡運來的糧食,昨天又在大堂之上與各個山寨舌辯分攤,不正是臥牛山的主要頭領?怎麼自己的哥哥這個官軍卻和他走在一起,難道臥牛山降了官軍?
看城上陳策疑惑吃驚的樣子,耿奎哈哈大笑道:‘陳策不要疑惑,哥哥我現在也不是官人了,現在我可是臥牛山的兄弟,也和你一樣,現在咱們兄弟已經是袍澤盟友。”
此言一出,當時唬的陳策愣在當場。
臥牛山山寨,真的就憑借區區兩千戰後餘生的人馬,殺散了官軍,而且還招降了耿奎?他可知道耿奎的驍勇與心智誌向,那可不是自己等能降伏了的,當初這位哥哥也想不再當那官府鷹犬走狗,但是看到自己的遭遇,便死了上山之心,而寧願混跡街市做殺豬屠狗下作勾當,現在既然投奔了臥牛山,看來呂世真的有好手段。
“兄弟,難道哥哥前來,你就讓哥哥在這城外喝風不成?以你我情分還不請哥哥進城喝上一杯?”耿奎見陳策猶豫,當時拿話激他。同時也是個試探,別說現在這陳策也變了心,忘記了舊日情分。
陳策聞聽趕緊搖手道:“哥哥說的哪裏話來,許多時候不見,我這可甚是想念哥哥,隻是沒有機緣,這回哥哥前來,正該小弟做東請哥哥喝酒。”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耿奎與趙興聯袂而來,定有大的變故發生,同時自己對外麵是事情也正一無所知,正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詳細的了解下城外狀況,主要是官軍動靜,他下山虎可以不納忠言,但自己感念他收留之恩,卻不可以不行軍師諫納之責。
想罷回身對身邊杆子吩咐道:“來人,打開城門,放我家哥哥和趙興兄弟進城。”
這一說,身邊的一個頭目猶豫上前,低聲道:“軍師不可,你那哥哥我不知道是何來路,但是那趙興我可是認得,那是臥牛山山寨的首領,當初咱們大當家的可是有將令的,不得放臥牛山的人進城,這如果--”
陳策一皺眉道:“胡說,大當家的是說不放臥牛山的人進城,但是,來的是我的恩人哥哥,這是我親近之人。”
“但是--”
“再說了,不久前,臥牛山通報官軍殺來,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那頭目立刻答道,然後不由自主的將大拇指豎起,讚一聲仗義道:“臥牛山兄弟仗義。”
人心在,天理在,大家的心都是鏡子,臥牛山兄弟所作所為當然被這些西北豪爽的漢子欽佩折服。
陳策嚴肅道:“既然知道人家臥牛山兄弟仗義辛苦,我們還有什麼理將對我們有恩的袍澤拒之門外?難道這是對待仗義有恩兄弟的道理嗎?”
這句句大義言辭當時駁斥的那個頭目無話可說,隻是在那左右為難。一麵是豪俠仗義的袍澤,真的拒人於外還真就說不過去,一麵是大當家嚴令在耳,放進來,說不得就是一頓責罰。
陳策突然低聲道:“最主要的是,剛剛臥牛山與我們抵擋了官軍,我正不知道戰況結果,我需要讓二位進來,在言談中仔細打探,也好為咱們兄弟安排下行止,這可是關乎整個山寨老小性命的大事,豈能放棄這個機會?”
這一說,那頭領當時恍然大悟,想想這個理由也充分非常,即便是大當家的問起也有了推脫,再說了,這事還有軍師頂缸,自己沒必要真的較真,平白的得罪了朋友,軍師。
於是點點頭,大聲吩咐道:“來啊,將城門拉開一個小縫,放軍師的朋友進城。”
軍師的朋友,那就不一定指的是臥牛山的杆子,拉開一個小縫,萬一有變也能立刻關閉。看來這頭領也是有心。
米脂城門吱呀呀開了一道僅僅能過一人一馬的小縫,城上的人緊張的看著耿奎和趙興雙雙進城,然後在兩人身影消失的刹那,米脂的大門再次轟然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