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泥卻沒想著這個,把身子急切探出來,盯著那胥吏問道:“那銀子呢?銀子有多少?”
這一問,立刻所有的杆子都支起了耳朵。
“賬目上,本縣銀庫有銀子一十九萬一千兩零六錢。”
轟的一聲,整個簽押房裏立刻亂成了一鍋粥,天啊一十九萬,那得是多大的一堆啊,那些銀子平攤到各個杆子手中,那是一筆多大的財富啊,這次打米脂各家杆子雖然死傷累累,但是值了,絕對的值了。
有了這些錢糧,那哪個杆子不是登高一呼流民影從?哪個不立刻就是兵強馬壯?這下子,咱們還怕的誰來?即便是朝廷的邊軍來,我們也能與他一較長短了。
呂世聽了也是心中怦然心動,有了這些銀錢糧食,自己就可以在臥牛山好好的發展一番,趁著這個空隙,拿著這些錢糧好好的錘煉出一支真正的強軍,然後帶著他們施行自己心中的計劃。
趙大海突然上前,對著那胥吏咬牙切齒的道:“不對吧,賬目上是這些,但實際的呢?還請這位大人實話實說才好。”
見那老胥吏眼神瞳孔一縮,趙大海突然又笑著道:“你說也可,不說也可,說了我便請盟主饒你不死,而且還能得到一部分賞賜,如果不說,我隻要去外麵再抓了幾個來分頭問問,到那時候,我家盟主動怒,那你想要個痛快都難如登天了。各中情形,你考慮考慮?”
那胥吏立刻就明白自己遇到了內行的,看看周邊一個個如狼似虎凶神惡煞的各路大王,若是按照這個原先的官吏,最明白內裏人的說法,自己無論如何也是保不住了,於是,咽口唾沫道:“各位大王,這是賬目上的,其實實際的還有一本賬目,那裏是縣上實際的錢糧,我拿來與各位大王看。”
於是告了個罪,站起身子,就在簽押房的一個取暖的大灶台底下,撅著屁股鼓搗了半天,然後在大家一頭霧水的疑惑裏,手中多了一本賬冊。回到不沾泥麵前再次跪倒,小心翼翼的打開念道:“倉場實有各色糧食二十五萬一千石。銀三十萬伍仟壹佰一十兩。此為縣上私房,專為逢迎勾當上峰用。”
就這一報,立刻整個簽押房裏已經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原先的那些就已經讓大家心驚肉跳了,現在這裏竟然還有這些,那是一個什麼數字?那是大家連想都不敢想的。
“還有其他物資多少?”趙大海上前一步緊逼,這些數據要當著大家的麵公開了,否則以後抄撿出來,就是說不清,那不一定就落在了誰人的腰包,自己等辛辛苦苦打下的縣城別是便宜了別人。
那胥吏這時候哪裏還敢在這個明白內情前麵裝假,趕緊竹筒倒豆子的把所有自己管轄的說出。
在這倉場裏竟然還有布帛近五萬匹,食鹽一千石,最讓所有人眼紅的還有精鐵渣鐵等近十萬斤,這可是好東西,真寶貝啊。
大明,雖然冶鐵已經私有,但是成品還是以官賣為主,民間百姓用鐵都是下等,打寫鋤頭犁鏵還湊合,要打製刀槍那根本就是想也別想,而各位杆子最缺的便是刀槍兵器,好的刀槍都裝備各個杆子親兵保命,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拿著削尖的木棍或者是菜刀農具戰鬥,如果這些精鐵打造出軍器,那得裝備多少精銳,那戰鬥力得提升多少?
有了這些軍器精良的隊伍,那還愁沒有其他嗎?
實力,就是一切的基礎。
不說別人,呂世都想在分贓的時候,寧可讓出白銀糧食,也要多多分些精鐵,好為他的一個構想做足了物質準備。
這些東西堆在這裏,所有的人都眼紅心跳,一個個都拿貪婪的眼神看向也激動不已的盟主不沾泥,恨不得現在就分了大家過年。
不沾泥站起來,轉了幾圈,然後大聲道:“我看這樣,我們的事情還千頭萬緒,一時不能了結,撤出縣城也不是一天兩天,所以我想咱們先把這個倉庫戍衛起來,然後等大家最後將所以所得聚攏了再一起大分戰利品如何?”
此言一出也有道理,雖然各個心急,也隻好忍耐。
“不過既然得了這麼多的錢糧,也不能再苦了各位及其各位兄弟,我決定,現在就先給各位兄弟發放糧食酒肉,讓大家今晚好好的開懷暢飲,飽飽的大吃一頓,算是破城慶功。”
這個決定立刻引得門外倉場上的嘍羅杆子一陣又一陣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