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咬牙死戰3(2 / 2)

那鎮扶眼見城下如海水漲潮一樣密密麻麻的杆子,大聲吼道:“對著城下,對著城下的賊人,開炮。”

再次調整炮口,接連不斷的五聲炮響,在如潮的人海裏打出了五個塌陷的大坑,但是,那塌陷的大坑馬上就被後麵蜂擁而上的人潮填滿。

沒有喊殺,沒有慘叫,就那麼沉悶的不要命的往上衝。

“裝填,裝填,給我轟擊。”鎮撫跳著腳,對那些動作遲緩的軍漢夫子大叫:“轟死他們,轟死他們。”

但是這次卻沒有人動。鎮撫一見,把自己手中的鋼刀高高舉起,狀如瘋虎般嚎叫:“怎麼,你們這些醃臢的東西,難道要抗命不尊?難道五殺令對你無用?難道我的鋼刀不快?”

一個老軍漢嚇得撲通跪倒:“大人,榆木噴一次隻能發射兩回,再裝藥一定過熱自己炸膛,那這段城牆就將不複存在啦。”

鎮撫聞言,高高舉起的大刀再難落下,他還沒瘋狂到失去理智,真要是強行裝藥,那榆木噴一炸,這段城牆將再無站立之人。

把大刀一刀看在城牆女牆之上,咬牙切齒的道:“趕緊用冷水冷卻,趕緊處理炮膛餘火,半個時辰,不兩刻鍾,我必須再次聽到炮響,要不然我就拿你們的人頭當炮子鉛彈。”然後也不顧這些炮手夫子噤若寒蟬的忙碌,拿著大刀飛奔向下一個地方。

“不好啦,賊人的雲梯搭上城啦--”一個簽丁呼喊著,緊跟著所有的簽丁都沒命的呼喊起來。

第一架雲梯,在敵人發瘋了般的滿天箭雨下,靠近了城牆,搭上了城牆,有十幾個漢子跑上前,丟下手中累贅的盾牌或者是棉被,幾十雙堅定的大手,死死的壓住雲梯,刀盾手不用誰吩咐,不待雲梯靠牢城牆,就奮不顧身的攀援而上。

城上的箭雨由於有沾水的棉被阻擋對攻城的聯軍沒有造成什麼巨大的傷害,隻是不斷的消耗著城上的箭矢。直到一架架雲梯搭載了城牆之上,城上才大呼小叫的開始往下麵推砸滾木磚石。

棉被對箭矢有效,但對滾木礌石卻沒有用處,不斷的有一片片的聯軍士兵被滾木礌石砸中沉悶的倒下,鮮血開始沾染這片幹涸的黃土地,由一點點而一片片,最後竟然開始彙合成一汪汪血泊,在無數大腳踩過一陣,濺起一朵朵血花。

但一個倒下就會有幾個衝上去填補那個空白,一架雲梯搭在了城牆之上,又一個雲梯也搭了上去,越來越多的雲梯搭上了城牆,不一會,那城牆幾乎就被雲梯搭滿,如螞蟻一樣的猛士丟掉礙事的盾牌,身上的衣物,等著血紅的眼睛,口叼著大刀順著雲梯攀爬,不斷的有青壯被滾木礌石砸中,無聲無息的掉下來,但所有的人都被這無聲的悲壯激發出了心中的血腥,不再顧及死傷,前仆後繼的向上,向上。

傷亡不斷的增加著,但一架架雲梯卻不斷的靠向城牆,如螞蟻一樣的人群不斷的艱難但頑強的向城頭靠近,整個一麵城牆幾乎被螞蟻一樣的人群覆蓋,再也看不到城牆的顏色。

一架雲梯被城上的簽丁合力用長杆子推倒,連帶著上麵的人如下餃子般掉下來,掉到城下如螞蟻般的人群裏,如深林一樣的刀槍中,不死既傷,但馬上就有頂著棉被的壯漢重新將他支起,再次靠向城牆,轉眼間再次被爬上去的杆子鋪滿。

城牆上幾個壯漢冒著城下不斷射上來的箭雨把一大鍋熱油抬到垛口,喊著號子奮力倒向一架雲梯,隨著熱油的倒下,那片人梯上便是皮開肉綻,妖異的人肉的香味便在整個冬日的戰場上飄散開來,一串串重傷不死的杆子便如下餃子一樣的掉落,在城牆下無聲的翻滾。

城牆下那些扶著雲梯,和準備接替攀登的杆子,個個都頂著棉被損傷不大,一見自己兄弟掉落,立刻把身上礙事的棉被一掀,毫不猶豫的叼著大刀,再次紅著眼睛爬上那雲梯,

城上喊殺震天,城下卻是死一樣的寂靜,在寂靜中,在沉悶的喘息與心跳聲中,卻有無邊的殺氣戰意升騰,成為一片詭異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