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般下來,卻是盟主吃虧太大,雖然盟主大度,但更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毛病在其間。”
不粘泥一聽這是呂世為自己著想,心中高興,但看過天星麵色便有了尷尬。
呂世不理,繼續道:“那缺點便是戰陣之上兵不知將,將不知兵,指揮上便是不靈,畢竟我們的手下都是一家一屯為單位上的山,頭領也是村中勇者兼任,大家都是熟悉的,指揮起來也是感情威信起作用,一旦拆來打散,便失去了指揮上的靈活,更何況大家都是聽慣了自己頭領的指派,一旦換了一人,那保不起便是心中抵觸怠慢,戰場上情狀瞬息萬變,那是要大家齊心合力的,容不得半分猶豫耽擱。”
不粘泥當時豁然起身,臉色大變,想了想後第一次誠心誠意的給呂世深施一禮道:“多虧先生指教,要不險些犯了大錯,先生可有教我的辦法?”
其他三人也明白了期間關竅,也站起施禮,等呂世說出方法來。
呂世笑著道:“辦法倒也簡單,那就是各幹個事,大家依舊按照當初盟主劃分的比例來出兵,但不再打散分開,依舊以各山寨獨立為主,把城牆分幹包片,這樣就避免了統屬不知的弊病。”
“此法好是好,隻是--”不粘泥尷尬的道,下話不要多說,大家心知肚明。
呂世搖搖手,笑著打斷不粘泥的下話道:“為了避免大家出工不出力,大家可再每家抽出五十人,混編組成督戰隊,分派在三家戰隊之後,如盟主要求進攻,有行動不前的,督戰隊立刻上前砍翻便是了。“
“好,好,好,這個辦法最好。督戰隊裏你家可以徇私,但其他家的兄弟卻不可能放過,好好好。“四人一起大聲讚歎呂世此法之妙。
呂世偷眼看看過天星,見這粗豪仗義的漢子也是興高采烈,當下心道:‘我化解了你不明不白的全軍覆沒,不知道你該如何對我。”
“再有一事卻是為難。”呂世故意皺眉道。
“願聽先生教誨。”四人連忙正顏拱手。呂世的這連番計較,已經讓大家心服口服,也就虛心聽呂世謀劃。
“大軍聚集,上下勾當,都要時日,以各位山寨人馬眾多,各色人等都有,難免會走漏風聲,即便是各位嚴求,也說不定哪裏便出現紕漏,更何況是這幾路大軍遠近距離不一,行止間也難免出現脫節,消息一定會被縣上知道,雖然縣上衛所之兵不堪,也算計到鄰縣願作壁上觀,也不能出兵援助,但是那縣上卻有戰時簽丁之權,還有躲避流民的富戶鄉紳在城內,那也可以召集一批家丁護院出來,力量一定也不可小覷,那樣一來,攻城便是一個牽連時日,所以我們的力量相對來說便可能弱小。”
大家一起點頭讚同。這的確是個不爭的事實。誰都知道,這次行動,陣仗很大,不是想隱藏便隱藏得了的,縣上一定能得到消息,杆子破城,那就是個玉石俱焚的下場,為身家性命計,那些躲在城中的士紳富戶也一定全力以赴出人出糧,即便是沒有人手,但簽丁外,城裏還有遍地饑民,期間不乏身強力壯者,隻要給予一定糧食,那他們才不管為誰賣命呢。守衛力量立刻便能增加數倍。這的確是個疏忽,多虧了呂世提醒,若不然大家傾巢而出,結果卻麵對堅城雄兵,就自己這些烏合之眾,不多,隻要縣城組織起三兩千精壯,依靠堅城死守,那自己等就隻能望城興歎了。
“那先生看該如何辦?”現在大家對城中秋糧賦稅那是誌在必得,便是這殘酷的冬天,自己手下的老小便是能挨過的不知道還有多少,隻能一戰,所以還得呂世拿出個主意。
“兵法雲,十則圍之,五則功之,所以我們需要有人助拳。”說這話,也是呂世的無奈。
本來想趁著官軍沒有防備,用計智取,但現在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智取絕對不行,想要救人,就隻能是人手多多益善,勝算才能更大,這就是一錘子買賣,做成了便罷,做不成,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家兄弟和那些村中子弟死去。
為救十幾鄉親,便要搭上無數不相幹人的性命,呂世真的不知道這是自私還是無奈。
事情就是這樣,本來自己隻是想著穿越了,也衝動的認為自己可以改變曆史,但現實告訴自己,以一己之力改變巨大滾滾向前的曆史車輪,無疑是癡人說夢,現實的辦法也是理智的辦法,便是一個人奔向南方,躲過那場熟知的動亂,太太平平的在南方或者海外,運用自己的知識,做個富家翁,度過也算穿越者應該得到的輝煌,卻不想,世事無常,事情推著你偏離了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走進這曆史的大潮裏,誰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