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獻計(2 / 2)

過天星和趙大海都是滿臉霧水,不知道這是什麼勾當。

呂世笑著邊整理思路邊慢慢與他們解說道:“我在來時,便要求村中百姓裝作收集糧食物資,要去那張家贖人,其實我們現在是一窮二白,都被收刮的沒了一根草梗,還哪有什麼東西贖人?不過是做做樣子,麻痹張家,要張家以為我們真的沒了辦法,隻有贖人。”

“兄弟你這般吩咐,但深意何在?”

“先是麻痹對方,讓對方放鬆警惕,然後我們請過天星兄弟帶著大隊人馬,黑夜潛行,趕奔駐兵山,就在這些鄉親家中隱藏埋伏,我和趙哥哥回村後,天亮之時,帶著一幫不怕死的鄉民,拉上裝滿麻袋的木車,大當家的選上幾十死士,帶著刀槍藏在車中,由我們帶著趕奔張家堡,就說是上繳糧食贖人,那張家見我們這兩日都在緊張籌糧,現在定不懷疑有他,當他們打開堡門,我們推著木車進去。”

“對啊,這樣我們的兄弟便可一舉搶占堡門。”過天星大呼小叫道。一個腳都站到了凳子上歡呼。

“不單單是搶占堡門,就是那木車也有用處。”

“那有什麼用處?”趙大海也興奮的問道。

“我們把木車推進張家堡,然後成扇麵排開,緊緊堵住通向堡門的道路,阻隔鄉勇反撲,給我們占領堡門的兄弟爭取時間。”

“妙,實在是妙。”過天星大聲讚歎。

“這時候我們埋伏在駐兵山裏的兄弟一擁而上,立刻就可占領張家堡,如此這般,你還擔心死傷嗎?”

“不擔心,不擔心,張家堡的那些鄉勇都是長工短工,哪裏是我這般見過血,輕視了生命的兄弟們能比?真正的廝殺便當他們土雞瓦狗,其實真正的死傷都是在爬城之時,畢竟人家占著地利嗎。有先生這法子,便是輕鬆到家了,現在,那張家堡便是我等囊中之物了。”過天星眼睛了已經充滿了成功的喜悅。

“這便完了嗎?那大當家的野心太過小了。”呂世帶著調侃之意道。

“還有下步嗎?”

“當然有,大當家的,張家堡畢竟不過才是一個土財主,能有多少銀錢糧草?對於這山上幾千老小,不過是杯水車薪,要想安穩豐足的過了這個冬天明春,下一步便是縣城。你要知道,在這秋收之後,便是在那縣城之中就有十幾萬石的糧草,和十幾萬的賦稅銀錢,對著這些大當家的難道真的便不動心?”

聞聽呂世此言,大廳裏就都是一片吸氣聲。

打縣城?這可是殺官造反的了,那與現在的杆子不同,現在的杆子都是流民組成,各地饑民不堪官府酷吏的層層盤剝,才紛紛揭竿而起嘯聚山林,鬧的各地不安,於是朝廷在陝西巡撫之外又派延綏巡撫一個大員,領了當地民政兵事,現在這個延綏巡撫嶽和聲倒是個妙人,唯恐當地饑民起事的事情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耽心朝廷追查責任,會受到嚴厲製裁。同時又幻想來年夏收之後,為饑寒所迫的起義農民將會自動解散回鄉。於是就采取鴕鳥政策,禁止各府縣報告“變亂”的消息。

崇禎初年任陝西巡撫的胡廷宴,每逢州縣以“盜賊”事上報,就不問情由地把來人打一頓板子,說道:“此饑氓也,掠至明春後自定耳。”便是一味推脫。

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農民起義的聲勢一天比一天大起,地方官再也無法掩蓋了,隻好硬著頭皮向朝廷報告,兵部奉旨查核時,地方官又互相推諉。

陝西巡撫胡廷宴說是延綏巡撫嶽和聲管轄的邊兵作亂,嶽和聲又說是陝西內地的饑民為“盜”。打起了嘴巴官司。

陝西巡按禦史吳煥在上報皇帝的疏中則各打五十大板,說:“盜發於白水之七月,則邊賊少而土賊多。今年報盜皆騎銳,動至七八千人。則兩撫之推諉隱諱,實釀之也。”不久,嶽和聲病死,胡廷宴罷斥;改以劉廣生巡撫陝西,張夢鯨巡撫延綏,這時陝北的農民起義已經初具規模了,不可控製了,當然這都是後話。

所以現在大家還真的都是杆子流民,誰也不願意真的對抗朝廷。

攻打些堡寨,不過是強盜行為,但要攻打縣城,那便是殺官造反,這個結果是誰都不能擔待的。

呂世也知道這樣的後果,但張家兄弟在縣城,那是坐實了造反的罪過,是要在不久的將來殺頭的,自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家兄弟白白死去。

本來穿越到了現在,本是想著走到南方,安安穩穩的度過這變亂動蕩的時代,根本就沒有心思造反。

造反是何其艱難?現在還是大明崇禎元年,離著大明垮台還有遙遙十七年,就是那小強李自成都是幾起幾落,幾次走到了絕境,何況是自己這個小白?

但事情就是這樣,一步步的便推著你前行,最終走向你根本不能預期的道路。

隻要自己還有點良心,就是要報答張老實在自己最是需要幫助時候,收留自己的恩義,那就必須走下去,哪怕攻打縣城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