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造反?那與找死無異,呂世隻有苦笑,作為穿越人士,這點淺顯的曆史知識還是有的。
再有,現在即便是看不到了活路希望,但是,就憑借著這些院子裏的老弱婦孺怎麼能成事?造反這事還是算了吧。
看看滿院子的老小婦孺一起失聲,而後慢慢的把步子向後挪動,這意思就是不讚成這軍漢的倡議。
呂世看了,也知道大家的想法,於是苦笑著對那尷尬的漢子道:“大哥之法還言之過早,現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這件事情先不要再說。”
那漢子把脖子一埂道:“難道大家現在還有什麼別的辦法?說出來我聽聽?”
這一問,環顧四周,滿院老少婦孺都不言語,那漢子更是大聲道:“咱們的孩子被抓去縣城,咱們的老人被抓進張家堡,先不要去說縣城大牢,就是那張家堡,大家不是不知道那水牢的凶險,既然進了,哪裏還有活命的希望?你們看見哪個鄉親在那裏走出過?”
原本退後一步的婦孺更是鴉雀無聲,一個個眼睛裏已經寫滿了絕望。
這是實話,在張家地牢,進去的就是十不存一,哪裏還有重見天日的機會?那都是血肉相連的親人啊。
但是這造反真的就是活路嗎?救出親人也不過是苟延殘喘一刻,路在哪裏?
在這個死一般寂靜的小院,這是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
很久。
呂世站起,盡量平和道:“大家先回去,我想去張家理論,那是我有資本的,大家忘記啦?春天時候的那次談判就是那張家對我也無可奈何的。”
父老鄉親想起春天時候,那大師傅的確勇鬥惡奴,用言語智計擠兌的張家不敢輕舉妄動,這次說不得也許真的能成事,於是大家再次點燃了希望,都拿熱切期盼的眼睛看向呂世,雖然那種希望很渺茫,但畢竟還有希望,一時間就尋到了主心骨般,大家都暗暗鬆了口氣。
那瘸腿軍漢見大家都不讚同張家的倡議,也喪氣一錘自己殘疾的大腿,搖搖頭無可奈何了。想想後再次道:“但能救得家人回來,這村上幾百老小就都隨大師傅驅遣。”其餘百姓也紛紛附和點頭。
呂世盡量裝的胸有成竹笑著道:“這事情卻還用不上大家,現在大家各回本家,表現出張羅錢糧的樣子,然後等我和趙大海兄弟的消息如何?”
大家一愣,這是什麼辦法?但看呂世信心滿滿成竹在胸的樣子,也就道聲拜托,依照呂世的說法紛紛回家準備去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希望了。
等大家散去,呂世拉著那兄弟和趙大海一起進屋,關嚴了房門,沒等呂世說話,趙大海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
“兄弟大才,我這樣隻會廝殺的漢子,沒你那些彎彎繞繞,你倒是說出你的章程,大家也好放心?實在不行,為了張老實哥哥,我就豁出去了。”
那瘸腿軍漢也用信任的眼光盯著呂世看著。
呂世笑笑道:“倆個哥哥的想法,隻是圖一時快意恩仇,單兩位想過沒有?現在的情況,還真的能揭竿而起嗎?不能,因為在這駐兵山根本就沒有起事的基礎,大家想的還是隨遇而安,掙紮著活著,哪個也不想真的就做那蒙羞祖宗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何況我們現在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依靠這些老弱婦孺去攻打張家堡縣城一樣的堡寨,與讓大家送死何異?到那時候,親人救不出來,還要搭上我們這些百姓鄉親的性命,那鎮的是得不償失了。”
那軍漢和趙大海立刻沉默不語,一切都在眼中,事實擺在那裏,還有什麼話說?
“即便是大家心思相同,也有青壯,但我們還不要也不能去造反,因為這地方離著延綏最近,延邊九鎮的兵力是我們無法抵擋的,一旦我們起事,下場一定是遭到朝廷裏疾風暴雨的鎮壓。我們這些衣衫不整缺糧少械的烏合之眾,咱們是官軍的對手?結果還不是一場悲劇?”
又是沉默,兩人都知道呂世言之有理,也知道自己剛才不過是一時激憤,沒有考慮這麼多,但關押在張家堡裏的親人還要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張家水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終要拿出個辦法來,作為張老實的朋友,你也是受了張家恩惠的,看著張家即將家破人亡,你不能無動於衷。”趙大海焦急的道。
“大海哥哥別急,我看這事還得著落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