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準備好遺言了麼?”豹子的拳背兩相碰撞,發出金屬交錯的蹭蹭聲。
他的瞳孔中此時已經掩去了所有的情緒,全身上下隻有一種氣息蔓延出來。
越成功很熟悉這種氣息,幾乎每一個身處戰鬥中的異能者都會有,這是殺氣,豹子想殺人了。
直到此時,越成功也沒有生出動用九龍釘的想法。
他很有力氣,這是贔屭附身後留下的饋贈;他也懂得格鬥的方法,這是椒圖俯身後的饋贈。
狴犴讓他的感官更加敏銳,睚眥讓他能細微地察覺殺氣的存在,而饕餮,則讓他充滿渴望,戰鬥的渴望。
用龍子的力量來對付普通人,這種念頭他想都沒有想過,自己已經得到過如此多的饋贈,如果還會輸的話,就隻能說明自己隻是個蠢材了。
但自己是麼?越成功打心底持著否認的態度。
腳尖一勾,地上的芝華士酒瓶便落在了手裏,既然眼前的人已經變成了嗜血的豹子,那麼對付野獸,武器就是非常必要的了。
無數椒圖關於武器的記憶閃過越成功的心頭,頃刻間,他鎖定了一樣東西,錘。
酒瓶,瓶頸細,瓶身粗大,不正是一柄手錘麼。
輕輕晃動兩下,越成功的嘴角微微上翹,伸出手指向豹子勾了一勾。
“來呀。”
沒有被挑釁而憤怒,豹子捏著拳頭,緩緩地繞著越成功而動,並沒有真像野獸一樣撲上去。
不,或者這就是野獸了,沒有憤怒,隻有殺戮的欲望。
他在尋找,尋找一處足以下手的破綻。
揮動著酒瓶,越成功就像一個冷靜的獵人,他在笑,但笑意是冷的,唯一會動的隻有他的眼睛和腳後跟。
叮鈴鈴……
不知是誰的手機,突然有電話打來,不但響著,還從沙發上掉了下來,發出響亮的一聲‘啪嗒’。
不自覺的,越成功的眼睛朝那個方向掃了一眼。
就在這一刹那,豹子就真像豹子一般一躍而起,他的鐵拳狠狠砸在地上,接著反彈之力,以近乎詭異的角度掃向越成功的大腿。
豹子的力量已經在之前證明過了,被鐵拳直接砸裂的礫石板也同樣在傾訴著這個事實。
幾乎同時,越成功跳了起來,鐵拳直接擦著他的腳底板砸在空氣中。
但還沒完,他的雙腳悍然發力,重錘般踩在鐵拳的前臂上。
然而那雙鐵拳卻像泥鰍抹了油一樣,被大力一踩竟向兩側滑了出去,豹子凶性一起,鐵拳張開彈出了幾把鐵刃,豁地又是一劃。
越成功可憐的T恤終於遭了殃,皮膚上一陣涼意掃過,百多塊的衣服瞬間就被撕成了碎片。
但他的笑容依然很冷靜,不管什麼奇怪的招式,不論什麼怪異的章法,隻要還在自己的反應能力之內,就不怕豹子能折騰出多大的浪花。
獵人之於獵物,較量的,就是誰更冷靜。
錘、掃、撕、撲咬,一連串的攻擊毫無間隙,這或許是象形拳的一種,隻是被豹子用起來,卻顯得勇猛有餘而靈巧不足,豹子顯然已經失去了冷靜。
包廂外圍觀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不遠處警車的嘯叫聲也越來越近,不少豹子的小弟都開始向外逃走。
但這些背著警車就開始逃跑的家夥,真當警察們都是傻的麼,一人逮一個,直接就給抓了個幹淨。
鐵拷鎖好後,警察們才魚竄進酒吧,結果包廂裏的場景著實讓他們大吃了一驚。
十幾個花枝招展的美麗姑娘,圍著兩個一看就是功夫高手的男人連連叫著加油,若非接到報警是說有流氓欺負婦女,他們還以為這是黑社會在鬥毆搶壓寨夫人。
“這誰是流氓,要麼兩個都是?”帶隊的小隊長拉著酒吧的負責人問。
“好像,好像那個……”滿頭大汗的胖經理正要回答,卻見兩手帶著鐵手套的豹子突然竄上了屋頂,好似要釋放終極大招一樣,整個人撲擊下來。
其實看似愚蠢的‘大招’卻有著速度極快的優勢,而越成功卻偏偏沒有可以閃躲的空間。
“我要殺了你!”
就像臨終遺言一樣,豹子嘶吼著叫出了這句話,然後空氣中隻聽見嗡地一聲。
啪!芝華士厚實的酒瓶結結實實砸在豹子的下顎上,這是越成功躲閃了十多分鍾後的唯一一擊。
他衣服已經徹底完蛋了,新褲子的膝蓋以下也同樣被撓成了碎片,但同時,他的身上卻半點傷痕也沒留下。
雖然酒瓶看起來很有威懾力,但越成功其實也知道,這東西的實際功用可能隻有一次,那麼這一次,他就必須將其威力發揮到極致。
掄圓了的酒瓶,在極短的時間內達到最高速度,然後在豹子的腦袋上綻放出了璀璨的玻璃花。
一地碎渣叮當落地的聲音,配合著重物砸地的聲響,全場一片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