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磯。這裏是從古至今天下聞名的名人聖地,為天下文官武將所敬仰,在這極為重視人才的大周朝,顯得更加神秘與重要,年年都有燕子磯舉薦的年輕才俊入朝為官,更有大多數德行兼備者成為大周朝官場的中流砥柱。
也正因如此,在燕子磯素有“侍郎之子詩遍地,尚書長孫詞萬首”之稱,以此形容此處文風繁盛,說來並不為過。燕子磯在天下素有盛名,祖地在此的家族,外出為官或是行走江湖的時候一提自己是燕子磯人,世人都很少會為難。
而這燕子磯有一條極為古老的街道,兩旁盡是琴、棋、詩、書、畫、茶、樂、騎、射等等藝館,正是天下青年才俊皆向往的勝地。在這裏,可以與各種各樣的人切磋各種技藝,文人都說“小賭怡情”,所以若有意還可以設小小賭局來助興,自然也少不了眾人的圍觀,況且在這裏賭鬥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沒人膽敢在此處耍賴,這裏的規矩是先賢自古定下來的,更有代代相傳的執法者,數百年來朝代更迭都未曾改變,自是無人敢稍有違背。
再說這大周朝,居中原之地,是三邦四國和各個部族中國力最強大的,大周朝以武立國,最是好戰,軍隊更是周邊各國最有威懾力的虎狼之師,這也是大周朝數百載立於巔峰的最大憑借。更有赤羽戰兵,四處征戰,為大周朝開拓疆土。大周國都西京更是這片土地上最繁盛的城池,為天下人所向往。
而此時,燕子磯一個很普通的較量茶藝的藝館裏,坐著一個年輕人,正在雙目無神的盯著已經涼了的茶水兀自發呆。“那不是中書令葉居正大人家的二公子嗎,”一個藝館小廝悄悄對身邊的夥計說道:“怎麼一副鬱鬱不樂的樣子?”旁邊的夥計把他拉到一邊:“噓……別那麼大聲,這葉濯可是文比寧誌遠,武勝顏律空的大周第一公子,世家公子都好麵子,你可別被惦記上。”
那小廝正想回兩句大話,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囂張的男聲:“葉濯那小子不會又在這茶館對著茶杯發呆吧?走走走,要是還在這,咱們就把他拉去綺羅居好好放鬆一下,聽說那裏可是來了幾個新的藝女……”周圍似乎還有幾個年輕人嬉笑著回應。
正說到興頭上夥計嚇了一跳,趕緊往門邊迎了出去:“樊大少您來啦,快請快請!”那公子哥也不管夥計的招呼,直接往發呆青年的桌子邊一坐:“小葉子,你能不能不要在惦念著你的菡姑娘了,人家說了:‘非鐵血男兒不嫁’,你要是腆著臉皮往上湊,說不得隻會讓人家姑娘更加厭煩。”說著又神秘兮兮的湊在葉濯耳邊道:“綺羅館說是來了幾個新的藝女,聽說茶藝琴藝都不錯,趁著你心情不佳,咱們幾個去那邊聽聽曲兒喝喝茶。大丈夫何患無妻,緩幾天,過幾天就好了,你也沒必要天天來這裏盯著菡姑娘用過的茶具發呆了。還有,我可是聽說你家裏因為你私自出走的事亂的雞飛狗跳你那大哥又是急性子,肯定在來尋你的路上了。”
發呆的青年心知他的好意,勉強一笑:“我就不去了,你們幾個去吧,我出來那麼久沒和家裏說明,我爹娘該著急了,我再坐會兒自己回府,不會有事的。”
“你還知道沒和家裏說明,你出來那麼久元宵都沒在家裏過,”葉濯話音尚未落盡,門外再度傳來一個聲音:“就為了來這裏看一個茶技藝女,爹娘都快急瘋了,全家上下因為你亂成一團年都沒過好!”一個衣著青色勁裝的青年拉長著臉走進來,仔細看竟和葉濯有幾分像,隻是言行看起來要更老道些。葉濯嚇了一跳,扭頭抱怨:“大哥,你還真來了,樊陽雪,你這張破嘴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葉家在當朝雖是文官,但曆代都有家傳武學傳下,葉家子弟年紀差不多了也都會外出遊曆幾年,葉濯又是出去遊曆過的,在江湖上也算小有薄名,所以葉家人雖然著急,但也算安心的等過初五朝賀之後才派大哥來找他。
“你別攀扯陽雪,這一次爹爹可是非常惱火,大家怎麼都沒想到一直如同乖寶寶的葉濯竟然會離家出走從京城追到了燕子磯,為的還是一介藝女!”葉城一陣無奈,自己以前以為很了解這個弟弟,從小到大都沒發現葉濯會那麼倔,為了一個隻有一次贈茶之緣的藝女,竟然背著全家人離家出走。
葉濯眼神一黯,輕聲囁懦說道:“大哥……”大哥自小最是關心自己,從小教自己為人處世,又帶自己初入江湖就贏得一份薄名,自己這次大概讓他失望了吧。葉城見他滿臉歉疚,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他算是明白了自己這弟弟的心性,平時性情謙和,但要是認定的事,幾頭牛都拉不回來,旋即又輕聲安慰道:“那菡姑娘不是一般女子,她雖落魄到茶藝女,但終究出生名門,不是鐵血男兒她是不會青睞的,你雖有文名又在江湖小有名氣,但始終比不得那年少時沙場馳騁的大周赤羽軍少將,就算隻從年紀來說,你也未免稚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