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是在緩緩的下著,三天過去,下的越發的大了。
不論是皇宮裏,還是在民間,均是一片銀裝素裹,遠遠看過來,竟將這繁華的皇宮與尋常木屋融為一片,自是皚皚白雪,似神仙聖地,美不勝收。
恰巧,梅,就在這無聲之時,悄悄地綻開了瓣蕾。紅若胭脂,黃若春陽,白若輕紗,粉若迷戀。更甚者,還夾雜這幾株綠,伴著雪,清透中,還透著幾縷幽香,這才是應證了那句,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如二者,卻異常合拍,宛如天生一對,為冬而生,可惜,卻因長在宮中,無人看。
無人看?嗬,我是忽略了自己麼?碩大宮中,現應該隻有我一人還有這閑情賞雪了吧~雪縱然是美,卻堵了道路,礙了交通。蕭淩多方道路堵塞,皇上與眾大臣近日急著商量對策,卻發現國庫缺少預算,太子出主意,從後宮中來籌資,於是乎,平日處處在擠壓侍者銀錢的娘娘,美人們,居然處處哭窮,後宮被弄得人仰馬翻,不得清淨。
相比之下,我還真是輕鬆,自己出了適量,又去問大哥要了點交差後,便在我這小小的遺花苑裏幽幽的賞起了雪。難得這樣的日子,沒有人來我這沒事兒找事兒做,實在是難得。
遺花,這名字還真不負我這兒的景色。約莫2500平方米的宮殿,五分之一處都種上了花。進門,隻有一條直直向前的石子路,周邊的是一個凹槽,裏麵種的是紫羅蘭,其餘兩邊是兩片池塘,種著睡蓮,裏麵還有一些金魚,不過是冬,都鑽到池底去了。走到底,分出三條岔路,右邊一條直通我的寢殿,左邊是花園,中間一條是正殿,路邊自是遍布花跡,其餘路徑繁雜,自不在話下。
我還在一空曠處設了由戒巒上供的淨土集成的花塚,以前看紅樓夢時便喜歡黛玉的花塚,不知為何,於是便自己也設了一個,也算是無聊時的打發時間吧。
流蘇亭是我一時興起建的,建在我宮內的一處空曠,去又不易找到的地方。通常被那些人欺負,或是無聊的時候,都會來流蘇亭,大哥每次來也是到這裏來找我的,因為這裏的花的品種最多,我一天裏有四分之一的時間都在這裏打理那些花花草草,我記得好久以前,大哥說那些花草太短暫,沒必要花那些心思。可我說,雖太短暫,可也美出了瞬間,美出了短短的歲月,轉世輪回,它們依舊是花草,依舊隻能按命運重回,與其厭煩,倒不如與這些花花草草作伴,或許它們有生靈呢。
大哥也曾問我,最喜什麼花,我卻說出來讓他驚訝的答案,“玫瑰”。是的,在這裏,我不可能奢望會有愛情,但是就喜歡玫瑰,但愛的是它的刺。刺?是啊,刺。沒有人會喜歡一種花的刺吧,可那刺卻能保護自己,美,卻不輕易外漏。這是小雪的話。
我在宮中是平凡的,是不受人矚目的,沒有華麗的外表,也沒有出人的才藝,隻有大哥知道真像。
我身邊的人,無一例外,全是細作。
如果說才藝,我有一樣,絕對所有人都比不上,那就是偽裝,在這裏,我必須時時刻刻帶上換名為虛假的麵具,說實話,真的是有些累。不過幸好從前被訓練過,已經習慣了。
“果然你還在此處悠閑著”。
聽著聲音,我便知是大哥。我笑著回頭“人生難得偷閑,再說了,這皇宮中,不就隻有我沒事做麼”。
他披著一件淡藍的披風,君子如玉,在這片雪景中倒是難得的美景。如今為了在後宮籌資的事後宮已經快接近人樣麻煩,他一向為太子做事,竟也抽得開身來這裏…。對啊,怎的會抽得開身來這裏?現在應當事物最多,他怎麼來了?
他似是見我開竅,於是走進流蘇亭,抖一抖身上的雪花,便坐在了我對麵。
“按你的辦法算日期,今日是二月十四日,你的生日”。聲音淡淡的,卻好聽的很,自有一番清澈爽朗的意味。
我一震。對啊,轉眼間,落雪,梅花又開,二月十四,可不又是我生日了麼。哎我這個粗心大意的自己生日還要大哥來提醒……
我抬頭衝他恍然一笑,看得出他被我笑得有些害怕“蕭上陌,那麼你既然過來給我過生日了,禮物呢?”我倒了一杯一杯茶欲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