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裏,空氣的流動頻率異常,莫非是到了受汙染的地帶,使得空氣變得這樣混濁?剛才木珠那一擊,竟然弱到無法想象的地步,正常的話不可能隻麻痹他,而會重創他,師傅的道具不該隻有這麼點電力?
或者,是她虛弱不堪的原因?水晶注目在黛身上,腦子裏電光火石一般閃過種種猜測。
黛走了幾步,見他不緊不慢地跟著,心裏火起:“不許跟著我!”
“這裏是你的嗎?”水晶反唇相譏,“沒有我,你能活著走出這片林子?”
她自然不服,他也不理她,慢慢走在她後麵。黛沒奈何,隻得由他,時不時轉頭警惕提防。
天色越來越昏暗,黛對陌生的叢林心生恐懼,又要提防水晶偷襲,前有狼後有虎,沒過多久疲累得支撐不下去。腳步越來越沉,肚子越來越餓,還要強撐著不讓後麵的男人發覺。
她覺得她是前世做了孽,今世才遭到這種報應。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經過羊腸小道時,她耳尖地聽到流水滴答聲,撥開繁茂的枝葉,就看見一條清澈的小溪。走近了看,這條溪不能算溪,隻是一條細細窄窄的水流,從陡立的石壁中間流出來,在這裏衝出一個坑,又順著石頭流往下遊。
是活水,她湊過掬了一把先潤喉,然後慢慢清洗臉上手上的塵土。水晶走到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蹲在水邊,一聲不吭地開始洗滌灰塵。
黛轉動眼珠,心懷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水晶連眼角都沒瞄她。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而詭異地自顧自清洗。
有了清水滋潤,精神稍為恢複了些,黛思忖著是不是找些野果對付過去。一轉頭,水晶也在四處察找,不時揪下樹枝嗅嗅,眉頭微微皺起。
她忍不住問:“你做什麼?”
水晶不答她,老長時間才慢悠悠吐出一句:“不是熟悉的植物。”
黛嗤笑:“植物還有什麼熟悉不熟悉?”在她眼裏,所有林子裏的植物都是長一個模樣,要麼粗壯,要麼細小,隻有特別的才記得住。
水晶觀摩著樹葉,又是很慢地說道:“跟叢林白癡,有什麼好說的。”
黛氣得磨牙,卻拿他沒奈何。
水晶找到幾棵矮小的果樹,把上頭為數不多的果實一掃而光。黛本想跟著沾沾光,誰知在樹上找來找去,隻找到僅剩的兩枚青澀野果,一口咬下去,酸得唇舌麻痹,眼淚倒流。
現在換成了水晶在前麵走,她在後麵跟。論經驗論膽量,她捫心自問比不過部落族長。在這樣一片危險陌生的叢林,還是收起自尊心,老老實實跟在他的後麵比較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