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聽不下去了:“你那被褥比我蓋的還厚實,枕頭墊得又高又舒服,怎麼可能會睡不好?”
魯魯摸到了脖頸疼痛的青筋,齜了齜牙:“我認床!”
唔,她閉了嘴,認床為什麼不早點跟她說,每天晚上聽著地上炒豆子一樣翻來翻去,對她不也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她賭氣:“以後你睡床!”
魯魯又拿眼白看她:“什麼時候輪到你做決定了?”
黛再一次肯定她跟眼前這人八字嚴重不合,他總是能輕易地勾起她隱忍的怒火。
“為什麼不說話?我問你話呢,喂喂,你去哪?”
手指搭上她的肩膀,黛的烏眸驀然一沉,絲毫沒有猶豫,扳手,過肩。
身體忽然騰空,一下子屁股又落到了實地,魯魯睜著圓眼愣在那裏,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屁股的疼痛提醒他,剛才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她被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狠狠摔了個屁墩。
她竟有這股蠻力,能將五大三粗的他過肩摔。魯魯顧不得蛋疼,瞅著黛氣呼呼走遠的身影露出捉狹的笑容。
和山山閑話了一會家常,天色漸漸黑暗下來。本來對於夜晚沒什麼成見的黛,現在相當不喜歡黑夜的到來,晚上一來就意味著必須見到魯魯那張臭臉。
忍,得忍!深呼吸著,她安慰自己,再熬個十天半個月,該修的房屋都修好,她的房子也會進入建造計劃中。
魯魯還沒回來,桌上一盞油燈幽淡地亮著。她望著燈光有些愣神,這樣寂靜的夜晚,總是讓人特別想家。手指無意識撥弄著挎包,沒有電的手機,不能拍照的相機,還有一些可有可無的零碎,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呢?
格魯尼的老巫師自從第一次想以她活體獻祭失敗之後,看見她就象看見仇人一樣,不是拿眼白看她,就是把幹癟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她後來通過山山的口知道了,格魯尼是沒有這種活體獻祭的,建造新房子打地基以活的女體獻祭,是瑪雅族才有的陋習。因為瑪雅族的巫師在各部落族群中堪稱NO1,老巫師就想東施效顰,結果被魯魯破壞了儀式,相當於當眾打了他一耳光,能服氣嗎?
黛原本想走天真熱情的少女路線,跟老巫師套套近乎,說不準巫師的巫力真得靈光,就能把她送回家去了呢!她本不信鬼神,但是出現在這裏就是科學無法解釋的疑題,病急了還會亂投醫,結果老頭子根本不吃她這一套,來個油鹽不進。
她抱緊了毛皮,長長地歎氣。雖然適應了這裏的生活,並不代表她會喜歡,因為受傷幾天不能洗澡,毛皮的氣味散發出強烈的牲畜味道;那些白饃饃,吃多了會吐。再過一段時間,她都能想象得出來自己形象的大改觀,披頭散發,穿著獸皮樹葉製成的衣服,臉上抹著五色油彩,整個一女泰山。
怎麼想怎麼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