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抬眸,看到的卻是她依舊沉寂的瞳孔。
他有些不安。
夏黎笙說:“墨軒溯,你這樣有意思麼?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幼稚?”
她這樣對他說,冷淡,無感。
墨軒溯也看著她,他問她:“這休夫書,真到了非寫不可的地步了?”
他這樣問著她,隱忍,挽留。
“非寫不可。”
他似是被她的話給激怒了,一把擒住她,把她往下拉。她沒有防備,堪堪撞入他的懷中。他扣住她的下頷,狠狠吻了上去。
她瞪大眸,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揚起了手。
“啪”,一聲脆響,響起在這房內。
帶著隱約的回聲,蔓延著死寂的沉默。
夏黎笙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手心紅了一片,震顫得發疼。
而墨軒溯,那個,被打了的墨軒溯。他怔怔坐在原處,維持著被打的那個動作。
然後,他緩緩抬起手撫上自己被打了的半邊臉,疼痛襲來,殘忍的告訴他,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突然笑了,他笑著對她道:“夏黎笙,我墨軒溯如今在你心目中,就已經如此不堪了嗎?”
他問她,一字一句的問著她。語句清晰,遲緩停頓,一字一詞戳入了心。
他笑,他的笑摻雜了許多許多的東西。難以置信、悲傷、苦澀、痛苦……
甚至,笑得他都猩紅了眼。
她撇開頭,藏住眼底的不忍和心疼。
他站起身,一手撐著桌麵,看起來竟如此脆弱。
她不作答,他便繼續問:“夏黎笙,我倆的感情,在你眼裏就是這般的輕如鴻毛,微若塵土,以至於可以令你任意丟棄的嗎?”
夏黎笙闔了闔眸,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直視著他,眸中又是被掩蓋得沒了情緒:“墨軒溯,我打你的這一巴掌,疼麼?”
她並不打算著讓他回答,很快便繼續接著道,“很疼吧?疼得心都快要裂了對不對?那你有沒有想過,當你用著比我打你的這一巴掌更加厲害十倍的力道往我這臉上扇的時候,我是什麼感受?!”
“我何嚐如此對待過你?!”
“是!你不明白!你也沒有!”她大吼出聲,“錯全在我!錯全在夏黎笙!招惹上了墨軒溯!生了這樣一張臉蛋!”
他看著她通紅的眼,心下愈發慌張:“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猛然點頭,“什麼意思,問得真好。也好,趁著現在,我們就把一切都攤白了,好好地來談談我們之間的誤、會!”
轉而,夏黎笙對著門外大聲道:“魂影、魄影、陽影、旭影、冬竹、福伯,你們都進來!”
被喚的六人依言入內。
他們早已在外麵聽到了動靜,正擔心著呢。
夏黎笙看著他們,點點頭,“正好,人都在這兒呢。”
接著,她便走至書桌後,看了一眼墨軒溯,問了他一句:“墨軒溯,你告訴我,你最愛的人,是誰?”
墨軒溯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脫口而出:“夏黎笙。”
“好一個夏黎笙啊,好一個夏黎笙。事已至此了,你還是在騙我!”夏黎笙的眼中盛滿了痛意。
繼而,她的手往牆上伸去,穿過畫後麵,摸到開關,旋轉,打開。
然後,她看到他們一個個震驚不已的表情。
牆被機關推移開來,露出了背後的暗道。
就如一個深處在陰影中的秘密,被揭露了開來。就仿若一把沾滿了幹涸血跡的武器,暗紅、恐怖的,正陰狠的笑著露出獠牙向你刺來。刺骨鑽心的疼痛。
殘缺的、不堪的、痛恨的。
她看著他們,笑,笑得全身都在作痛,“墨軒溯,現在,你告訴我,你最愛的人是誰?”
墨軒溯隻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在顫抖,蠕動了唇卻說不出話來。心中恐慌不已,卻有些恍然不清。
“怎麼不說話?是驚訝到說不出話了,還是心虛到無法作答!?”
她質問他,笑著。
他艱難的從喉嚨中頂出幾個字,嗓音暗啞:“你怎麼……怎麼會發現這個的……”
她勾著唇角,冷漠到陰森,“怎麼了?如何發現的又何妨。嗬,哦!忘了,既然是見不得人的秘密,當然是要好好的捂嚴實了的。”她說得不無諷刺。
她一一冷眼掃過眾人,“怎麼一個個的都不說話了?看樣子,你們六個都知情?所以,你們便都合夥著來瞞著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