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琪一甩龍袍瀟灑落座,爽朗笑道:“眾位愛卿有禮了,都免了罷!”
“謝皇上。”
都紛紛回坐之後,墨軒琪又接著開始了古代皇帝該說的話:“今日,是小年夜。諸位愛卿歡聚一堂,甚是好。今兒個都不要拘禮,放開了飲酒玩樂!”
夏黎笙暗自腹誹,這漂亮話倒是講得精彩,可真實的不見得有誰是不拘謹的。伴君如伴虎,一旦放鬆,指不定怎麼被利爪給抓傷呢。
要說得不好聽些,那這皇帝便都是偽君子!表麵一套背地一套的!
麵上卻是同著眾人:“是。”
其實說真的,貌似他們也是=.=#
這話音剛落,便有侍女捧著各式膳食魚貫而入。殿堂中央空著的地方,也有了舞女上前來跳舞。
歌舞平升,觥籌交錯。
不消一會,菜便都上齊全了。
侍婢們統一的上前一一掀開蓋子,一道道精致而鮮美的菜肴便展示在眾人眼前。
這皇宮的大小主子都動了筷,下麵的一幹人才紛紛開始食用。
然而,卻非同往常一般。
而是由身旁的侍婢一點一點的為你布了菜,你才能動筷。在這皇宮之中,是非常忌諱自己動手的。
夏黎笙咆哮了,他丫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蓮一每夾了一道菜到盤裏,三秒之內絕對馬上幹淨。
就這樣來回十幾次之後,這肚中才沒那麼饑腸轆轆了。
有了東西墊肚子,便不那麼急切了,雖然還是餓,但是動作總歸是慢了下來的。
然後夏黎笙便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默默打量著宴廳。
墨軒琪坐在正中間較為高的座位上,太後與皇後各坐在兩側略後方些,何纖伊則是坐在太後一側稍低些的地方。
下麵兩道的桌子麵對著寬闊的通道而放,一抬頭便可觀賞到舞蹈。
左側的坐的都是官員臣子,而右側坐的則是皇親國戚和皇家的子女。
看完,又重新低頭乖巧的吃著東西。
沒一會,墨軒琪用足以使在場的人都聽到的聲音問道:“這瀟王爺還沒到?”
夏黎笙執筷的動作一頓,隨後繼續不動聲色的夾起盤中的食物送入嘴中。
在台階一側隨時待命的禦前公公趕忙上前回話:“回皇上的話,瀟王爺怕是路上耽擱了,至今未見到他的身影。”
墨軒琪“嗯”了一聲後,便不再說什麼了。
一支舞恰恰謝幕之時,門外就傳來了小太監的喊聲:“瀟王爺、錦王爺覲見!”接著就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夏黎笙也起來隨著眾人行禮:“參見瀟王爺,參見錦王爺。”瞳孔中平靜無波。
墨軒溯踏入殿堂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掃了一眼眾人。而後視線緊緊的鎖在其中一個嬌小人兒的身上,再入不了眼其他的。
夏黎笙自是察覺到了那道炙熱的視線,心中卻是奇跡般的無動於衷。
為何?怕是不抱了任何期望與希翼,亦所謂心死了吧。
須臾,墨軒溯才啞著聲音道:“都起來吧。”
兩人行了禮,坐在座位上。
墨軒溯坐在了右邊第一桌,墨鄰司則是在右邊第二桌。
墨軒琪打趣道:“你們二人可真是默契啊,在這宴會上竟齊齊遲到,不自罰一杯?”
墨鄰司依舊大紅衣袍的妖嬈,不以為意:“這是自然。”當下便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墨軒溯片刻後也悠悠執起了酒杯,酒杯後的鳳眸,看著的方向卻是未變半分。
他從進來到現在,她從未看他一眼。
哪怕她蒙了麵紗,他也依舊一眼便在人群之中辨認出她。
那個魂牽夢縈,折磨得他痛苦不堪、思念成災的人兒的模樣怎的忘記?
她瘦了許多許多,清瘦到了都不成樣子。
那張小臉,骨頭盡顯。那下巴,尖細得好似一把錐子。
深深鑿入他的心底。
痛不欲生。
麵紗下的臉色,他可以看清。沒有絲毫的血色,蒼白到憔悴。
毫無生氣的樣子。
似汲了他的血液,奪了他的命。
她今日穿著得這樣隆重端莊,卻是格外的好看。
她一向是不喜繁縟的,從來都是簡簡單單的一身輕紗。
她……也曾這樣為他盛裝。
那日之景,他再無法淡去。時時刻刻烙在他的腦海,提醒著他他傷她有多深。
他好想抱抱她,好想擁她入懷。
可是他卻怕了,畏懼了。
竟卑微到不敢靠近。
他想讓她,聽他一句解釋。
可似乎,在他走過她那時,便喪失了機會。
永永,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