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握著墨軒溯手臂的手不由地加大了力道。
墨軒溯奇怪的轉頭看她。
淡堯蒼白著笑看他,低聲對他道:“軒溯,看見最前麵的那個女子了嗎?”
墨軒溯眼角掃過,點頭。
她牽強的做出調皮的模樣,假裝輕鬆的玩笑道:“她長得很漂亮的哦!為了驗證你對我的衷心,我們打個賭好不好?”
墨軒溯挑眉,無聲詢問。
“如果你一路走過去,包括經過那女子身邊時,不去看她,一眼也不,那麼就算你贏了,怎麼樣?”
墨軒溯失笑,這算是什麼賭約,輕鬆答應:“這有何難。”
彼時,他不以為意;後來,他痛徹心扉。
趁著現下,墨軒溯還是好奇的打量了那個遠處罩著麵紗的女子。心口處又是一滯,那番奇怪的感覺又回來了……
差點兒讓他,拒絕答應。
又走了幾步,淡堯輕聲:“賭約開始了哦。”
墨軒溯微愣,強迫自己回複心神,強壓下心中奇異,麵上又是那般麵無表情。
兩人的耳畔低語,刺痛了夏黎笙的眼睛。
陽光明明正好,她卻覺得好刺眼好刺眼。
軒溯,我信你。
隻是,我縱然信你,也依舊難抵親眼所見。
無論現在,還是那日。
哪怕是親眼所聞、親眼所見不夠誠實,那你要讓我怎麼去解釋呢?
那人拿著的那幅畫像,所作畫之人用情至深。
隻是那作畫之人,卻是你。
畫上,那是你的墨跡;畫角,那是你的印記。
我甚至是可以想象得出,你執著筆,嘴角帶笑,眉目溫柔,滿眼愛意,一筆一劃,專注而用心的模樣。
隻是啊,軒溯,為何你所畫之人不是我呢?
如此,你叫我怎麼騙過自己?
那幅畫,右下角的地方,是你的字:蕭磬音,此生吾最愛之人。
此生最愛之人,最愛之人啊……
那麼,軒溯,她是你此生之最愛之人,我呢?我,是你何人?
你此刻身側攜著的那女子,究竟是因為她長得同我,還是因為像她呢?
是否隻要相像,誰也無妨?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墨軒溯。
就算如此,我也依舊懷抱著一絲信任,跌撞至此,聽你一句解釋。
我不出聲,我不露麵,我不挽留。這樣,你可會認出我,為我停步?
你看啊,軒溯,今日,我為了你抹了胭脂,施了粉黛,描了朱唇。這樣的我,是否比她要明豔動人?這般的我,你可喜歡?
軒溯,我為了你而綰發,為了你而著裝,為了你而上妝。這樣的我,是否比她要光彩耀人?這般的我,你可喜歡?
你可看到了我腕間的碧絲翠柳玻璃種藍綠飄花翡翠鐲?那是你的兄長賜給我,說祝我倆百年好合的。你曾回說,雖是不屑這玩意,但是這祝福我們就領下了。你可還記得?
你可看到了我左手無名指間的銀環戒指?那是我親自為了我倆而設,我親力親為,甚至親手打造,哪怕傷了無數次手,也執著於把它完成。你也有一枚呢,此兩枚銀戒,乃世間唯此一件。你可還記得?
你說,你此生非卿不娶,非我不要;你說,你會把我牢牢拴在你身旁,哪怕逃了,天涯海角也會把我追回來;你說,我倆今生要一起生兒育女,白頭偕老的。
你說……你說了這樣的多,你是否都忘卻了?
今生,你為我傾心,我卻早已為了你而輕狂。
軒溯啊,軒溯,我倆的回憶如此之多,是否都被你一夜忘卻?我倆之間的情意,於你而言,無之所謂,隨意遺忘的嗎?
軒溯,我隻是一個人,隻有一顆心。那裏麵,隻有你。
那你呢?你是有幾顆心?亦或者說,你的心裏麵,究竟裝了多少個人?那裏麵,可曾有我?
我問了你這樣的多,你是不是應該停下來,一一為我解釋?如若,你心裏有我。
我打扮得如此之美,你是不是應該看我一眼,誇我一句好?如若,你心裏有我。
我對你用情如此深,你是不是應該如此,愛護我生世不悔?如若,你心裏有我。
我仍然願意相信,軒溯,我隻消你一眼,一眼便好,其他所有,我皆可消弭。
夏黎笙看著他兩越走越近,眸中恍然,沉澱的是時光的深情。
紅唇微微蠕動,隻見那唇啟唇合間,無聲訴說柔情,檀口微張,輕吐二字:“夫君。”滿滿皆是溫柔。
軒溯,我從不肯喚你夫君,隻因我覺過於癡纏綿延,隻是此刻,我願如此喚你,今後,我也如此。你可看到,領悟到了?那麼,我是否還來得及?你又是否,心甘情願作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