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笙推開門,山上清冷的雪的氣味夾雜著寒風撲麵而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思緒卻有些不知緣由的惘然了。
再抬起眼臉時,映入瞳孔的便是茫茫雪中赫然佇立的一道白色的身影,夏黎笙的神情再一次恍惚了,怔怔地望著那個人出神。
她的眼神縹緲而深情,似是在穿透他凝視著另一個人。萬般柔情,卻終是與他擦肩而過。
栗傾城眼裏劃過一種名為苦澀的情愫,繼而又換上夏黎笙所熟知的淺笑向她走去。
笑容顛倒了眾生,顛倒了她的幻想。夏黎笙看著那在眼前站定的絕世容顏,咧嘴一笑:“傾城姐姐。”
“她”的眸中有一瞬間的黯淡,快到眨眼即逝,快到夏黎笙看不清。
“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嗎?”栗傾城問到。
“嗯,還好。”
……
為何一夜之間,兩人就如一個在天涯,一個在海角,近在眼前卻又似隔了天與地?寒暄、問候、回答。生疏得就像熟悉的陌生人,兩人皆是一陣尷尬。
這感覺真不妙。栗傾城幽幽歎了口氣,夏黎笙無力的垂下了手臂。各有所思。
最後還是冬竹、陽影、寐暗的到來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行人又重新上山,隻是氣氛似乎異樣的沉重。
夏黎笙很快就從思念墨軒溯的傷感中脫離出來,她本就不是傷春悲秋的濫情之人,因此便沒有理由如此感傷。
把注意力又放回了去往天山山頂的路上,這一路風景的改變才勾起了夏黎笙的注意力。
從一望無垠的雪、天地之間盈滿白茫茫的雪,美麗的同時其實會讓人悵惘。到現在,四周的雪地裏會時不時冒出一些奪人眼球的帶著鮮豔顏色的花草。
色彩斑斕的蘑菇、豔麗的花朵、亮色的小草、嶄新的冬筍……
夏黎笙兩眼放光,蹦躂著就飛奔到不遠處蹲下身,伸手就想摘下那一朵金色的花朵。
“住手!”幾乎是同時,她的身後傳來一聲鏗鏘有力的製止聲。
夏黎笙不由一愣,被聲音懾得收回了手,回了頭。
栗傾城匆匆來到她身邊,一手抓著她的胳膊,算不上溫柔甚至有些粗魯的拉起了夏黎笙。
夏黎笙眨巴了下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焦急的模樣,“怎麼了?”
“從現在開始,不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能去碰!”栗傾城嚴肅的對她道。
“為什麼?”
“沒有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能!”
夏黎笙聞言狐疑的瞅了“她”兩眼,“該不會是你自己想自己占有,才不讓我去碰的吧?”
栗傾城額頭跳了跳,語氣不善的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夏黎笙眼都不眨的回道:“資本家都是萬惡的。”
他舉起手指就想要敲她的額頭,夏黎笙似是條件反射般立馬抱頭蹲下身子縮成一團。栗傾城對於她的反應哭笑不得。
清晨那時的隔閡在此刻自然而然的消失殆盡。是本就毫無戒心,還是刻意而為之?
“天山並非隻是危險之地,這危險,可不隻是單單的危險,而是有各種變化無常的危險。而每一個想要到達山頂之人,所做的事無非就一件:不看不聽、不碰不摸、不思不想、不欲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