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的身體呆呆地直立在半空中,那張原本冷峻的麵容此時一臉的驚恐,麵容上的肌肉發出無規律地跳動,眼眸這一刻竟有些迷離。
而距艾思宇不遠處,一柄不過半丈長的劍懸浮在半空中,一層淡淡的青綠色毫芒縈繞其上,不斷逆旋的劍身中此時卻透出一股荒古的氣息,其中有摻雜著一種威壓,直逼人心神最深處的威壓。
艾思宇呆滯許久,才緩過神來,眼眸中帶著無盡的質疑看著那長劍,可,這一切竟是這般真實,凝望間,艾思宇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一幅幅畫麵:‘一隻巨鳥在空中徘徊,不斷攻擊地麵上的一個男子。男子偉岸的身軀已有多處受傷,手中長劍向空中揮去,青綠色劍芒延伸出幾十丈,巨鳥已是滿身傷痕,血一滴滴落下。’“怎麼可能是它!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青蟒本是洪荒神兵又怎會和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糾纏在一起!我想要的不是這些,我想要的是家族使命,是能夠給我指引的隻言片語!”
腦海中的畫麵緩緩散去,此刻的艾思宇神色中多出些許疲倦,剛剛那幅畫卷中,男子所持的那柄長劍同眼前的這柄如出一轍,古老的圖文,詭異的青綠色毫芒。
而那人正是艾思宇在死亡之地所看到的那個親手斬殺了自己的愛人,又戮殺了無數上古強者的男子,那男子麵容自始至終都被一層能量所覆蓋,自己的實力無法看清其真實麵容,可起手中拿著的那柄長劍自己卻銘記在心腦海中,正是眼前的這柄長劍。
“原來青蟒竟是那個人的戰器!嗬嗬,我一直所提著的竟是一個魔王的戰器!哪裏有什麼家族使命,哪裏給我半點提示!”
這一刻,艾思宇好似發狂一般,一聲聲嘶吼回蕩在高空中,自己見證了那個男子如何屠殺眾神,密密麻麻的屍骨堆積成了小山,濃鬱的鮮血透著無盡的血腥味竟彌漫成了一條小溪,這一幕幕再次顯現在腦海裏,給艾思宇莫大的震撼。
盡管此時殺人時已經有些麻木,已經不再考錄太多,可,每當自己回想起在死亡絕地所見的一切都令他心生寒意,對那個男子更是百般忌憚。
更多的是,自己尋求許久的,自己潛藏在心底多時的希望在此刻到青蟒本來麵目之時瞬間破碎一般,家族使命再次歸於一片渺茫。
這一切都給自己造成了強烈的反差,令其感到無盡的失落感,叫自己一時間難以接受。
此刻的艾思宇滿腦海裏都是無盡的屍骨,森白的一片,無限延伸在視野中,斜陽如血灑在那一片累累白骨上,透著斑點一般的紅暈,如同一滴滴擴散開的鮮血一般,而這白骨鋪就的長路盡頭正是那個男子,手中所得正是青蟒。
無盡的嘶喊聲,絕望聲,無助聲,回蕩在耳畔,此刻如同身臨其境,血如雨滴,從高空中灑下。摔落在青石鋪就的路麵上,瞬間成了十幾瓣,而後又快速凝聚、流淌、彙合,形成了一小灘血水,就這般,接連無數的血水連接在一起,一時間竟成了一片汨汨流淌的水麵,那血滴越級越厚,最後竟成了一片奔湧的小溪,溪水上濺起一片片血花,迸濺在四周。
艾思宇此刻仿佛置身其中,被那無盡的血水淹沒、吞噬,難以喘息,竟咳嗽起來,仿佛跌入了血水中,被血紅色的液體嗆了一口。
“你為何出現在我的世界裏!你與惡魔為伍,你戮盡了無數神靈,卻為何又出現在我的身邊!”沉默片刻,艾思宇再次嘶喊著,對著那青蟒不斷歇斯底裏著。
“思宇,拿起它,它不過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戰器罷了,無論它以前做過什麼,無論有多少亡靈慘死在它之下,但,那都是過去,戰器就是這樣,它最忠誠於你,不會背叛,不會拋棄,究竟是殺人無數,還是殺進該殺的,這一切都要靠持有它的人來把握,拿起它,拿起你最忠實的朋友!”
艾思宇嘶喊之際,小諾已經走了進來,剛剛的那一陣陣嘶喊他已聽懂,知道這青蟒的真身給艾思宇帶來了莫大的反作用,這般說道。
“全靠持有它的人!?”艾思宇聽到小諾的這番話,麵容一時間多出一層掙紮,目光在小諾與青蟒隻見遊動。
盡管這般回應著,但,心底的那份強烈的失落感,現世帶給他的巨大反差叫這個不過二十幾歲的少年依舊難以適應,雖然幾經殺伐,鮮血也不曾少沾染過,可依舊無法麵對那個男子如此殺戮。
但,還是一步步上前,屈身向其抓去,冷冰冰的劍身落入手中的一瞬間,一股靈力沿著手臂直奔體內湧來,另得那具消瘦的身體猛然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