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為了避開洛城那邊派來的人的搜查,步雲卿大部分時間便待在客棧中,偶爾也會在眾人忙不開的時候搭個下手,但是端菜打雜的活掌櫃的自是不會讓她做的,是以做得最多的也就是幫著那掌櫃的管管賬什麼的。這對賬,於她這種出生在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自然不會是什麼難事,這賬不但算的快且還準,就連手持算盤二三十年來的掌櫃都不得不驚歎,隻是這其中的算法於一個古代人而言,自然是無法解釋的。
“雲姑娘,接下來讓老朽來吧,你也忙了好一會兒了。”
步雲卿從賬本上抬起頭看向走到自己身旁的人,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也沒什麼,反正還有一點就對完了。”
聞言,掌櫃的便也沒再說什麼,轉而去招待那些進入客棧忙了一下午,步雲卿早早的用了晚飯後便讓人替自己送了桶熱水到屋裏,泡了個熱水澡後倒是神清氣爽多了。之後便從床榻旁取了一本書卷徑直攏著一頭青絲就勢靠著床沿處靜靜地翻閱著。
“叩叩叩……”
“誰?” 恍然聽到從屋外傳來的敲門聲,步雲卿緩緩地從書卷上抬起頭,看著房門的方向開口問了一句。
“雲姑娘,是老朽我。”
聽到這句回答步雲卿將手中的書卷往旁邊一擱,然後起身朝著房門的方向走去,待打開門看見站在屋外的人後聲音柔和的問道:“掌櫃的,有事嗎?”
她記得這幾日的食譜都給的比較早,明日要準備的兩道菜也早就在午後的時候就已經給到他了,是以這會她倒是想不出來這客棧的掌櫃的前來找自己還會有什麼事。
隻見那客棧的掌櫃微微的點了點頭,步雲卿見此於是往旁邊讓了一些並道了一句,“既是這樣,那進來說吧。”
進了屋裏後步雲卿招呼著人在圓桌旁坐下後,然後添了一盞茶遞了過去。
“不知掌櫃的尋我到底所謂何事?”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今兒個老朽遇上了一位客官,說是想要見見掌廚的人,老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想著還是還是同姑娘你說說。”
“想要見廚子?”步雲卿挑眉問了一句,那雙清澈如許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絲困惑,“可是那人對菜不滿意?”
掌櫃緩緩的搖了搖頭,“恰好相反,那人倒是對我們準備的菜甚是滿意,因著吃不準那人做甚麼提出這個要求,於是老朽便找了個理由回掉了,隻是不曾想到那人卻說改日再來。”
“那掌櫃的是擔心這人是來打探情況的?”
隻見步雲卿這句話問出後掌櫃的卻陷入了一臉的苦惱。步雲卿見著沒有繼續問下去,隻靜靜的等著對麵的人整理好了話語再同自己說。
頓了一會後掌櫃的終於開了口,“老朽觀那位白衣公子倒是生的氣宇軒昂,高貴的緊,且身邊還帶著一名侍從,倒不像是尋常人,一時倒拿捏不準了。”
話說到最後時掌櫃的歎息了一聲,隨後便將那目光轉而看向步雲卿。
“雲姑娘,你看這?”
步雲卿垂眸沉默了一陣,細長的眼睫投射而下,倒叫人瞧不出在想些什麼。
怕是她太草木皆兵了,乍聽到這白衣腦海中便閃過了那人的身影。曾經有段時日那人是慣愛穿那白色不錯,但那也隻曾經罷了。再者說自己的行蹤一向很是謹慎,應當沒有暴露才是。這就算了退一步說,自己的行蹤已經被發現了,那麼以那人的行事風格,隻怕是早就讓人帶了自己回去了,又哪裏用得上這般麻煩。
“掌櫃的,依我看不如這樣吧,那人不是說了改日再來嘛,到時候這人來了,你差人告知下我好了,我去看看。”
照掌櫃剛才那番話的意思,那人身份不簡單,那麼又何必對一家客棧的小小廚子如此執著呢?她可不認為僅僅隻是對這菜肴甚是喜歡這麼簡單。
聽了步雲卿這一句交待,掌櫃的心裏頭才漸漸的放心了不少。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他自是清楚眼前這女子素是主意多。
“那就有勞姑娘了,屆時要是那位公子再次出現的話,老朽再差人來通知姑娘。這時辰也不早了,老朽也就不耽擱姑娘歇息了。”說著掌櫃的起身朝著步雲卿晗了晗首,然後便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步雲卿送他走出去,然後目送著人走遠後才緩緩的將門闔上了,回到床榻讓又翻了一會書卷,這才吹熄了燭火歇下了。
幾日過後,正當步雲卿從外麵回來時迎麵就瞧著一人朝著自己走來,待那人行至她的跟前後她才開口問了一句,“小三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