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書生不懂修行,確切地說是不能修行。很多年前,他像許多夢想踏入修行的少年一樣來到京都,參加城內諸多學院的招生初試,很遺憾的是,他不能修行,甚至不能感受到存在於天地間的真元,即便他的神識極為強大,尚未踏入修行神識強度就已經堪比通幽,然而這在平常人的世界裏堪比天才的天賦卻無法彌補不能感知天地元氣的缺陷,無助於修行,即便因此他可以看懂很多書,但並不能對他的體質有所改變。
“我不能修行,卻也知道光明真元本身並不能對帝都陣法符線有很多作用”雀服官員放下茶杯,想著昨日在那少年體內看到的景象,那少年的真元雖然極為凝厚,但仍不可能對抗一座大陣。
帝國都城建立的時間已經很久,久到很多地方的城牆已經開始斑駁,即便它們是用糯米和極為堅硬的青石構建而成,依然擋不住時間的侵蝕。但帝都的陣法遠比城牆要穩固,在帝都的某些隱秘傳聞裏,這些陣法本身就有一部分便是關於時間,這說法有些無稽但也間接說明它們真的很穩固。根據記載,自陣法開始運轉算起,也隻是在神武六年出現過一次短暫停頓,之後便運轉如常。
陣法一道出自道門,陣法中的符線本身就是用來承載流動的真元,除非瞬間注入的真元本身太過強大,強大到能夠讓符線瞬間阻塞崩毀,否則隻會讓陣法的運行更為流暢。火上澆油,有助於火勢,但如果油太多火也是會滅的。顯然,那名他修為隻是玄關的少年,並不具有這樣數量龐大的真元。
而今,一張簡簡單單的符篆能夠讓這位出自欽天監的閑散貴人駐足凝視良久,足以證明,這不是巧合,昨夜的打鬥和斷掉的符線之間確實有一些關係。
“從這張符篆來看,那少年的真元的確十分純淨,但也確實不能切斷符線”,泥瓦匠將雙手攏了一下,想著早上修補陣法時看到的情景,似乎想到了什麼不解的事情,兩條粗眉微微皺起,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切斷符線的是魔息”
“帝都不應該出現魔人”,被稱作江大人的中年人接著說道,既然清吏司有護衛京師的職責有些話不妨直接問清楚。帝都陣法本身就是為了防備魔族,其中時刻流動的光明真元對魔氣驚人的敏感,一旦有魔氣出現就會被觸發;但事物是相對的,人類能夠用光明防範魔族,魔族自然會有方法利用魔息躲開光明,譬如那把用來隔絕氣息聲音的黑傘。數千年的戰爭中,雙方不斷會有斥候潛入對方,以獲取機密信息,出現魔族雖然不應該,但並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奇怪的是那名潛伏已久的魔人,也許是為了更方便的隱匿氣息,也許是要刺殺的人物品階不高,魔人自身的境界隻是通幽,這在學院林立的帝都,實在算不得出眾。
“被魔息切斷也不正常,並且那名魔人的境界隻是通幽,並沒有破壞陣法的能力”,泥瓦匠放下茶杯,想了一下又說道,“所以破壞陣法的應該是你們卷宗裏提到的那把黑傘”,帝都陣法出自終南山道門大家,更有人皇真元在內,堪比聖器,而那把黑傘可以切斷符線,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
“既然當時並沒有留下那把黑傘,那便找人去看看,這樣一件符器,總不能隨便交給來曆不明的人。”泥瓦匠起身離去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