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韓瑾與黑羽子慶仔細商議過後,就將軍隊物資緊缺的求援告示貼了全京。
三天下來,讓人失望的是,收到的援助之物並不多。由於韓瑾操練的是一支男子軍團,在羽刹國來說,也是男兒當兵之首例。因此,除了朝廷之外,許多百姓也不看好。
甚至一些無趣者,在民間散布謠言,調侃韓瑾的三百男子軍,堪比女皇後宮三千美奴。
越是如此,越發引人爭議。慢慢的,大家更視韓瑾的男子軍團為一場可笑的軍事兒戲。
再者,連朝廷都不給予救援的軍隊,在百姓眼裏,更是不堪一提。
“這些老百姓怎麼可以這樣,不救援也就算了,為何還要在這資助箱裏扔磚頭沙石,簡直太可惡了。”
子慶抱著沉甸甸的箱子回來,原本還高高興興的,可當他打開裏麵一看,才知道裏麵裝的東西多麼離譜。他就說,普通糧食豈會有這麼沉重。
黑羽也很是無力的望著窗畔,外麵陽光如此明媚,卻驅散不了大家陰霾的心情。
“算了,看來老百姓們是不會賞臉了。”
韓瑾淺歎一聲,也很無奈的挪開眸光。
子慶憤憤不平道:“三少君,你這樣竭力的為朝廷出力,可大家都誤解你,真是讓人氣不過。”
韓瑾苦澀一笑,清絕的臉上有著一種淡淡的滄涼。
“若這點艱辛都不能挺過,將來如何成就大事?”
“可是……”
就在三人正為捐助之事發愁之際,門外卻陡然響起了陣陣輕“叩——”聲。
韓瑾正了正色,朝門外凜去道:“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一位長相淡雅秀氣的小男奴,他朝韓瑾微微施了一禮,這才緩聲道:“三少君,府外有位公子要見你。”
“公子見我?誰啊?”
小男奴搖了搖頭,一臉茫然道:“一看也是個生人,好似從未來過府中。”
韓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輕聲回應道:“你讓那公子先等會,我馬上就來。”
“是。”
小男奴匆匆退下後,韓瑾又叮囑了子慶黑羽幾句,便朝韓府大門外迅速離去。
門外的男子紅衣似血,一頭烏黑如瀑的秀發就這樣柔順的傾泄而下。抬頭望著韓瑾時,他那雙孤傲而漂亮的桃花眼裏,泛著一線淡淡的笑意,挺直的鼻梁下有著一張不點而紅的朱唇,白皙得象牙色皮膚更是將他的氣質綻放得一覽無遺。
淺笑間,眼眸的線條清晰而流暢,飄逸得好似東方水墨畫勾勒出來的, 層層渲染,風韻到了極致。他就是——雪裳,能把紅衣的美穿出極致的人兒。
“是你?雪裳公子,你怎麼來了?”韓瑾出乎意料的驚呼,看到他,方才那低落的心情,瞬間消失不見。
雪裳衝韓瑾淡雅一笑,細長的眉,似水的眼,皆有說不出的風情。
“韓家三女君,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嗬嗬,難得你肯過來拜見,要不到府裏坐坐?”
雪裳抬眸,遙望了一眼大氣且威儀的韓府,眼中略有一絲留戀,可最終搖頭笑笑:“不必了,我來找韓三女君,是有要事。”
“有什麼事雪裳公子就直接說吧,我韓瑾隻要辦得到,一定不會推辭。”
望著韓瑾那如三月春花般好看的臉上,流露出義不容辭的孤傲與清雅,雪裳的心中微微一臉,埋頭側眸淺笑:“女君誤會,我這次過來其實是看了你貼出的軍隊物資救援告示。”
似提到了韓瑾的痛處,她神色略顯黯淡道:“有勞雪裳公子上心了。”
“從女君的神情看來,想必此事還沒有落實。而我雪裳雖為一介男子,無法替你出力,但可以略獻綿薄之力,倒不知能不能為女君解解燃眉之急。”
說罷,雪裳便從錦袖衣口中文雅的掏出一隻成人拳頭大小的荷袋來,鼓鼓囊囊的一袋,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
“這是我近幾年來的大半積蓄,雖然不多,但希望女君不要嫌棄。”
“雪裳公子,你這樣做豈不是讓我韓瑾太愧疚了?以往欠你的人情,我還沒有還清,如今你叫我怎好意思收下你的積蓄?”
韓瑾萬萬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做,清亮的黑眸帶著無限感激之外,更有一種不可接受的堅持。是的,她韓瑾現在是缺錢,但是,她也不能輕易接受別人的錢。況且,那還是雪裳這些年的積蓄,若都花在了自己這裏,那他將來可怎麼辦?
她了解他,他是個孤高如蓮般的人兒。他不受世間歪風邪氣所染,他有他的驕傲,也有他的正直善良。而支持著他一直這樣下去的除了那份難得的骨氣外,當然還少不了這些讓人貪戀的財富。
若是,突然失去了這些可供他衣食無憂的財寶之後,他雖不會做危害人間之事,但並不保證,為了生存的他會改變原則,或是為自己所不屑之人與事變得低聲下氣,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