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人一路邊說邊談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空然發現街畔行人漸稀,好些做生意的女販們都麵色匆然的收拾好東西,似有要緊事情歸離。更甚者,慌得打亂了自己的菜攤,散落了一地的瓜果,竟也無人去撿。
韓瑾抬頭仰望天色,正值晌午,乃平日街市人聲鼎沸之際,為何今天的人流如此稀鬆?
當下,她朝趙歡瞧去,對方也是一臉枉然不解。
這場麵若放在現代,旁人估計以為是城管來了。但在這古代,沒有城管一說,不存在啊!
韓瑾百思不得其解,便上前拽住一位約摸五十多歲賣雞蛋的老婦問道:“大娘,你們不做生意了嗎?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大娘慌亂的看了韓瑾一眼,發現她麵善,不像壞人,這才歎著氣道:“出大事了,聽說啊,朝廷又有人來抓女充軍,我得趕緊回去,讓我兩個女兒躲起來,要晚了可就不行了。”
“咦,這充軍年年有,倒也是好事兒,朝廷每月可都給豐厚的補貼啊。”
趙歡的話,並沒有讓老婦寬心,她反而更是皺著老臉道:“平日裏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誰都願意去參軍,可如今,羽刹內憂外患,誰還願意去參軍啊。”
“內憂外患?”韓瑾和趙歡麵麵相覷過去,不由異口同聲道:“誰說的?”
老婦一時心急,也沒怎麼在意二人那尊貴不凡的打扮,隻是將自己從散閑鄉裏聽來的八卦如實告之。
“二位女君難道不知,聽宮裏傳出消息女皇陛下身體日漸不支,兩位公主為爭皇位,各分左右兩派,對立著的臣子又是水火不容,想必在近幾年內,宮中必有內亂,到時腥風血雨再所難免。”
聽罷老婦的話,韓瑾微然一笑道:“想不到,這位大娘對宮中局勢了解得如此清楚啊?”
老婦雖上了年紀,看樣子也是性情中人,並不避諱道:“這不,住在皇城之下,稍有風吹草動,但能引起我們老百姓的警惕。”
“大娘雖把宮裏局麵說得不錯,目前宮裏的確是有些憂慮。但你指的外患,又是……”
“說起這個啊,也是京裏不知道是誰刮的風。到處謠言女皇陛下已經病入膏肓,無力治國。而有四大古國之首的“靖央”國近日內已有侵犯羽刹之意,其帝還揚言要在十年之內,拿起羽刹,讓其服首稱臣。”
“有這等事?我怎麼沒聽人說起過?”
麵對趙歡的疑問,韓瑾同樣蹙眉:“是啊,我也沒聽到過。”
“這事啊,也是一些流言,倒也沒有人敢正麵說起。說起這靖央國,聽說是男兒當政,其保家衛國者,也統一為男者擔當。而她們那裏的女人,就跟我們這裏的男子一樣卑賤。你們說,這一個男人做主的國家,怎麼會成為四大古國之首的最強大國呢?”
對於老婦的疑問,趙歡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而韓瑾卻默默垂頭凝思,人家男人成為強國,那肯定理所應當。無論是在氣勢,身高,力氣,他們可皆勝了女人一大截。難不成這羽刹國,還想去跟人家爭強奪勝?當然,這話還是不好說出來,否則,會讓一國的女人用口水吐死。
“瑾姐,我覺得這些連你我都沒聽說過的事,她們怎麼會知道,這一定是空穴來風。”
老婦見趙歡這樣肯定的反駁她的話語,不由急道:“就算靖央這事略有虛誇。但是,不可否認,近邊的鄰國,已經開始有所舉動,正慢慢的蠶食著羽刹的土地。這次充軍的女子,多數即要上場征戰。
“好吧,大娘就算如此,但你覺得讓你女兒回家躲起來,這能躲得掉嗎?況且,為國效力,也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啊。”
老婦聽後,白了趙歡一眼:“那你怎麼不去?朝廷也明確的下了指令,這次先征三百女子,隻要夠人數了,其它的就不必去了。”
“這樣啊,那說明也不是很嚴重嘛。”
“誰知道呢,羽刹已經多年沒有戰亂了,這一次啊,我估計百姓真的安定不了多久,我啊現在就指望著戰亂沒來之前,能好好活一天算一天。好了,先不跟你們說了,我得回去了,一會官家娘子們來了,那就來不及了。”
老婦喘息著說完最後一句,便再也不理會韓瑾和趙歡了,直接就佝僂著身子離開了。
韓瑾和趙歡茫然的看著她離開,幾乎誰也沒想到,昨日還寧靜歡慶的羽殺國,怎麼會一夜之間,似要刮起腥風血雨之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