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子慶突然俊顏一紅,黑瞳滿是羞意的瞥著韓瑾道:“三少君,你胡說什麼啊……”
“我說你成為我的人了啊,怎麼了?”
“討厭,子慶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留下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子慶匆急的踏著腳步,就迅速走了。
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的韓瑾,入眸的隻是一道無限嬌羞,媚色撩人的背影。
恍然間,似想起什麼她,不由喃聲喝道:“子慶,你是不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指的是……”你是我的心腹啊,而你……
是夜……
晚風輕拂,輕輕的吹動著窗簾,星空上的明月很是耀眼。
韓瑾榻在檀木錦榻之上,輾轉反側,許久也無法入眠。
身為女子的她,從此真的要穩紮羽刹建功立業嗎?那是多麼渺茫而虛無的事情,難道她韓瑾真的要做嗎?
曾經雖說羨慕過小說中女子竟可以美男成群,夫君成堆。但此刻發生在她的身上,她也會因男兒的卑微身份,從此戀上一個又一個嗎?比起書中所說的百首三千,夫君一片,她更向往的可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然,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圍繞著她,使得她怎麼也合不上眼睛。
彼此,披衣下床,獨自走到前苑嗅著花香,欣賞朦朧的月光。
抬頭,仰望如此美的夜色,可以暫時不去想那些令人憂傷煩惱的事情。
放眼望去,清朗的月色下,一抹暗影交錯,隱匿在花苑深處,頗增了幾分神秘。
提起神來的韓瑾,立馬警覺的走了過去。
“是誰?誰在這裏?”
按理說,不喜歡有人侍候的韓瑾,晚上更不可能有人過來。
然而守夜的護衛也是成群結隊,完全沒有可能單獨行動啊?
麵對這個疑慮,韓瑾猛的撥開暗叢中的遮擋住的綠葉,刹那間,一張酷似皎月般明朗而冷清的臉驀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是你?”
月色下,黑羽與她癡然相視。
一隻螢火飛蟲劃過,給暗空留下了一道絕美的銀黃。
他黑眸泛著醉光,帶著一種看透前世今生的迷離,久久,如櫻花般的經唇才蠕動道:“你還沒睡?”
“這話我要問你吧?你怎麼沒睡?”說罷,韓瑾一把將他從叢林中拽了出來,看著他略沾了露水的額頰,晶瑩剔透得就像水晶一般。當下埋怨道:“你怎麼不多穿件衣裳,怪單薄的,晚上風大不怕冷嗎?”
這一邊串的問題,使得黑羽越發沉默了。他隻是幽幽的盯著韓瑾,黑白分明的眼梢,閃過一抹流轉的複雜。
“幹嘛不說話?聽子慶說你一天沒吃東西,你是不是病了?”
“沒有!”
“那怎麼了?”
“我沒事。”
“口氣變得這麼僵,我得罪你了?”
“我……”
見他掀起的紅唇,欲言又止。韓瑾笑道:“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看你樣子,好像被人欺負了一樣。”
黑羽被說得俊顏一紅,強咬著唇轉身道:“在府上有三少君照料,無人敢欺負我。”
“那你是怎麼了,說給我聽聽看吧?”
這一刻,實在不知從何說起的黑羽,隻是微微閉起了眼睛。是的,他無法再麵對她誠摯的關心,也無法麵對,她絕美動人的一顰一笑。更無法承受她麵對別人時的冷漠卻給予他完全不相同的熱絡與俏美。
“黑羽,你到底怎麼了?”
他生硬的轉過身來,似極力的忍受著什麼,良久,才緊咬牙關,狠逼出幾個字來:“三少君以後不必對我如此,因為,我不是那個人,黑羽現在隻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流浪子,不配三少君這樣記掛。”
說罷這句,黑羽不再多留,跨步便踏入了濃墨的夜色中。
久久的,淺風吹撫,他長發如絲,衣袂飄飛,帶著孤絕一世的淒涼與冷意,就那樣走了。
韓瑾怔然的看著,怎麼也沒有想清楚,黑羽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什麼不是那個人,又什麼流浪子?更什麼不配這樣記掛?
這一個個都怎麼了?受了什麼刺激嗎?
她韓瑾是招誰惹誰了?個個都莫明其妙?她不就是大半夜睡不著出來散個心嗎?怎麼這心越散越煩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