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萱草花更像炎炎盛夏。
迷花劍一出,再大的太陽也要落下幾道寒光來,而持劍人臉色依舊風雲不改,一襲青衣自然生風。
“果不愧是翠芝山的青衣劍仙,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青衣人仿佛喝醉了酒,看著前方站起來說話的女子,見女子輕輕用手梳理被劍氣打亂的秀發,看來似乎已經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鮮血洇濺了身上的輕裘,不知道是身後那一路屍體裏誰的鮮血。
“實不相瞞,小女子一直仰慕大人,不如大人收起劍來,從此與我做個神仙伴侶如何?隻是不知道小女能不能配得上大人。”
“哼!果然是妖孽!”青衣人把嘴角自信的一笑,手中迷花劍香風縈繞,劍體裏隱隱埋著月光,飛花在身旁點點飄蕩,“死到臨頭也不忘蠱惑人心,這就了結你!”
女子嫣然一笑道:“我隻是想做我想做的事情,怎麼叫蠱惑人心了?況且我不是妖孽。”
青衣男子一驚,手中劍意不禁弱了三分,竟是起了醉意,連忙問道:“那你是什麼……”話未說完,又暗自後悔不該被女子的套了話,想必是醉的太厲害了。
女子聽後抿嘴嫣然,笑的像再無所顧忌的花兒一樣,好像隨時都可以隨風飄散了似的,輕輕說道:“你們叫我們畜生,怪我們禍亂人間,不知道你們在吃我們的時候,有沒有謝過我們?”
男子聽後心下大省,但見麵前女子用盡最後的力氣使出靈力,登時間整片西天鋪滿了七彩霞光,然後卷成一股,像是把綠樹紅花的顏色凝聚起來一樣,那霞光帶著風聲朝男子奔來。青衣男子被女子的話驚的正呆,眼睛裏望見有霞朝自己飛來,連忙收回舉起的劍。
但已經來不及了,女子把身子埋在男子懷裏,就像月光埋在劍裏一樣,女子捧著男子的臉頰,最後把帶著血跡的嘴唇落在了男子臉上,女子笑的宛如少女,在男子懷裏輕輕的說:“我說過我喜歡你的,用我的命喜歡著你,不用你謝我。”然後把紅紅的杏頰永遠埋進了男子的胸膛。
暖風刮過的天空一片晴朗。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男子抱著女子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著,感覺不到女子的體溫和月光一般冰涼。在太陽再次升起的地方,男子閉上盛滿朝露的眼睛,柔柔撒開懷抱,女子忽然變成一陣花瓣被風吹走,消失在光裏,再看男子自如化功運氣,儼然已臻至精靈境。
迷花劍無聲掉在地上。
空氣裏彌漫著花香,不隻是身後哪一朵花的。青衣男子拂去爬上身來的藤花,已經站了好幾天了吧!走過樹林的時候,發現小樹苗因為見不到陽光被大樹遮死,染血的萱草花在陽光照到的時候開的更嬌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