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頤梓自然是不識得路的,向來生活的安逸的她更是沒有多少過在野外生存的經驗,盡管她十分迫切的想要逃離現在的處境,到最後怎麼看都還是是漫無目的的瞎轉。

費盡心思的折騰了半天,在她麵前還是一成不變的荒郊野嶺,什麼都沒有改變。

她不僅口渴饑餓心中更是苦楚,頹然的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小憩。畢竟再怎麼焦急這件事也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重疊的山巒,黛青色的山脈延伸至遙遠的地平線。夕陽透露出亮眼的橘色,綴在光禿的一莖枝椏上。倦鳥歸巢,天色漸暗,可是屬於她的路究竟會在哪裏呢。

頤梓憂愁地看著天色,郊野的黑夜是野獸的狂歡,她心中更是有苦不能言,隻好加緊了尋找出路的腳步。

不過,這回她找的不僅僅是出路,最要緊的是找一個能讓她在夜晚安心休息的地方。

這裏並非是山中,而是距山腳有些路程的荒野。如此平坦開闊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山洞讓她避身。帶著初入異世的茫然,頤梓走進了不遠處的小樹林。

深秋時節,林中的大多樹木已經開始落葉了,光禿的樹枝上隻剩幾片幹巴巴的黃葉在風中顫顫巍巍留有幾分生命力。再這樣的處境下那幾株滿身墨玉針的鬆樹就顯得尤為惹眼。

頤梓撫摸著鬆樹蒼老的樹幹,想起自己漸漸枯萎的生命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不由想起孔老夫子的話:“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也。”

她的手無意識的捏緊手上的包袱,唏噓間重又打起精神,強撐著疲憊尋找安身之所,卻在不經意在偏頭之時,瞥見了立在稀拉樹叢中的一間破舊木屋。

就像是沙漠中幹渴了許久的旅人驟然得見豐饒的綠洲一樣,來不及多想,頤梓欣喜萬分,跌跌撞撞的就朝著木屋跑去。

卻不想這時她竟被狠狠地絆了一下。幸而她反應足夠機敏,及時伸手撐上了離她最近的那棵樹,否則定會結結實實地摔一個狗啃泥。

她自醒來精神就長久的緊繃著,過於入神的她又加之野外的路本就不好走,這般驚險到也不是第一次了。

驚悸未定間,她俯身去查看那個罪魁禍首,頓時臉色煞白了起來。

彼時,暮色四合,光線昏暗。寒風伴著幾聲暮鴉難聽的嘶鳴,山中仿佛藏著精怪一樣陰慘慘的。在這樣的環境下地上的情景就尤為可怕了起來。

地上躺著一個看身形倒是極為年輕的男子。

頤梓剛剛就是被他腳旁的那塊石塊絆了一下。

那人身著一件鑲著銀絲暗紋的夜行衣,卻是沒有像她內心想象的武俠劇裏一樣蒙著頭麵。頭偏向一側,可窺見的麵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息的樣子,若不是他的心口還有不甚明顯的起伏怕是誰都會覺得他是個死人了吧。他的右胸上一處明晃晃的傷口,說明了他倒在這裏的原因。

頤梓受驚的拍撫著心口,打量著躺在自己麵前的男人,一時間呼吸也不暢通變得有些艱澀。

倒不完全是因為受了驚嚇,她雖然活的安逸,可她也知道遇事慌亂是最愚蠢的行為,可即使如此她依舊有一種被震懾到的感覺。眼前人自成一股強大的氣場,哪怕是重傷昏迷也依舊令人不敢逼視。

那是因為從小的教養而從他骨子裏發散出來的氣魄,即使如今他雙目緊閉狼狽地躺到在地上,依舊不見絲毫的落魄之相,不失風采氣度。而這一點,頤梓所顧忌的,若是救了人吃力不討好那就麻煩了。

她實在是頭疼得很,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遠遠的超出了她的認知,她扶著額頭站在原地進退兩難。到底是考慮到和一個半死人毗鄰而居的下場,以及內心深處不曾泯滅的良知,頤梓終於在百般掙紮之後壯著膽子去探那個黑衣人的鼻息。

一探之下,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還活著,沒有因為她的拖延而消逝雖然呼吸比較微弱。

可能是因為終於在這荒野之中得見一個活人,頤梓緊繃的神經拉的更緊了,畢竟這麼駭人的傷口也能窺見下手之人是如何的毒辣。

她轉頭獨自走進木屋翻看,裏麵除了一張簡陋的鋪著稻草的木板床和幾張獸皮以外,便別無他物了。不過領頤梓心存顧慮的是牆角的一堆灰燼了,明顯還很新,也不知這個留下痕跡的人到底還會不會回來。

這大抵是一座供獵人來此打獵時棲身的簡易木屋。大概是過了狩獵的季節所以孤零零的沒有人氣,不過,眼下這些現在都不重要。

查探完畢後,頤梓重又折回頭,俯身架起黑衣人。既然知道他還活著,自然不能把他就扔在外麵,她的良心會過意不去。所以頤梓隻好連拉帶拖的把他也弄進木屋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