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昆看著指住自己的槍口,抬頭看向持槍的人,又驚又怒:“你……是中國特工?”
楚寒秋冷冷地說:“不是。”
“那你……”
“他是我雇來的,隻為我工作。”蘇秦輕鬆地說。“他不關心政治,卻絕對按照合同辦事,所以我信任他。”
琅昆恨恨地道:“怪不得你要自己花大價錢從外麵雇保鏢,原來早就準備著這一天。”
蘇秦笑道:“不錯。”
楚寒秋冷冽地說:“用左手,把你的槍慢慢拔出來,扔在地上。”
琅昆沒動。
楚寒秋舉著槍的手穩定如山。“別逼我開槍。”他冷冷地說,扣住扳機的手指開始用力。
琅昆的夫人立刻在後麵哀求道:“阿昆,你聽他的,求你了……”
琅昆終於氣餒地放鬆了繃緊的身體,用左手緩緩拔出槍,扔到地上。楚寒秋這才收回槍,繼續駕駛飛機向北飛去。
蘇秦也將頂住馮穆元的槍往回縮了縮。
本來驚呆了的蘇偌不由得笑起來:“哈,爸爸,你還有這一套?”
蘇婭憤怒地質問父親:“爸,你這是怎麼回事?”
蘇秦溫和地說:“女兒,你父親有自己的信仰和理想,並且為此而奮鬥。”
“什麼?”蘇婭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我不信。”
“孩子,你可以不信。”蘇秦的聲音很柔和,眼睛卻片刻也沒有離開過馮穆元。“但我一刻也沒有改變過自己的信仰。”
蘇婭仍然震驚莫名:“可是,可是……為什麼?”
蘇秦的聲音一直很溫和:“孩子,我們的信仰不同,理想也不一樣,因而選擇也就不同。”
蘇婭不相信地轉頭去看母親:“媽,媽,我是不是在做夢?”
殷美娟仍然神情溫婉,伸手握住女兒的手,安慰道:“這不是夢,孩子。”
蘇婭驚愕地看著她:“媽,難道你一直都知道這一切?”
殷美娟搖了搖頭:“不,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自從嫁給了你爸爸,我對他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沒有意見。如果這是你父親的選擇,我一定會跟從。孩子,你也應該尊重他的信仰,尊重他的選擇。”
蘇婭忽然崩潰了。她將頭埋在母親的肩上,痛哭起來。
馮穆元一言不發,他的神情與琅昆一樣,震蕩、驚異、疑惑、沮喪……
楚寒秋將通話頻率調到準確的位置,然後將耳麥從頭上摘下,遞給了蘇秦。
蘇秦對著耳麥清晰地說:“風暴一號,風暴一號,信天翁呼叫,信天翁呼叫。”
立刻,耳機裏響起英奇興奮的聲音:“信天翁,我是風暴一號,我是風暴一號。”
楚寒秋駕駛著飛機,漸漸飛近國境線。
蘇秦很激動:“雁過長空,重複,雁過長空。”
“風暴一號明白。”英奇的聲音頓了頓,顯得無限感慨。“歡迎回來。”
蘇秦也是百感交集,似乎已有些哽咽。停了一下,他隻說了兩個字:“謝謝。”
楚寒秋從蘇秦手中接過耳機戴上,不動聲色地說:“先生,我是直升機駕駛員,請指引航線和降落地點。”
英奇沉默了片刻,才平靜地道:“請稍等。”
很快換了一個人對他說:“請飛往普洱軍用機場降落,坐標是……。我們會派機群護航,請務必注意安全。”
“明白。”楚寒秋將他報出的坐標輸進機上的電腦。
直升機隨即自動調整航向,飛向雲南普洱的空軍基地。
很快,從中國人民解放軍前敵總指揮部下達的命令迅速傳達到各個戰鬥單位。
命令很嚴厲,地麵炮火、空中戰機、海上艦艇、導彈部隊,一律不準向某個空域開火。他們得知那裏有架從東M國飛出的黑豹直升機,必須確保它的安全。總指揮部命令所有在那個空域附近的戰鬥機立即趕去護航。陸航大隊的直升機也立刻起飛,前去護送那架飛機,直到普洱基地。
這條航線上忽然變得很安靜。
火紅的夕陽一直垂在他們西麵的地平線上,遲遲不願落下。壯觀的晚霞向上無限伸展,像在熊熊燃燒,映紅了天與地。他們的黑豹直升機就如是一隻火中重生的鳳凰,在霞光的映照下,機身絢麗奪目。
很快,楚寒秋便看見了從上空掠過的殲-72戰鬥機群。接著,飛機上的所有人都看見了從雲南飛過來的六架武裝直升機。
他們環繞著這架神秘的直升機,護送著它向普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