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翔俯身到他耳邊,輕聲說:“遠望,是我。”
黎遠望一怔,臉上頓時流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
英翔悄悄地說了句“稍等”,隨即掏出解碼器放在他的密碼式手銬上。解碼器迅速測試著口令,二十秒後便解開了密碼,手銬隨即被打開。
黎遠望滿身血跡,很明顯受過嚴刑拷打。英翔還敏銳地看出,他被注射過企圖誘使他招供的化學藥物。
他關切地低聲問:“你怎麼樣?”
黎遠望精神大振,一挺腰板:“沒事。”
英翔指了指地上跟黎遠望身材差不多的那個死人說:“你換上他的衣服。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黎遠望沒有多問一句,信任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英翔立刻閃身奔了出去。他由上到下地搜索一遍,幹淨利落地將這裏所有的國安局人員全部擊斃。正在受審的另外四個犯人都很吃驚地看著他,但他沒有理會他們,由著他們繼續被銬在座椅裏或捆在刑具上。
等他回去時,黎遠望才剛剛換好衣服。雖然他盡力保持平靜,但已是累得筋疲力盡,隻得臉色蒼白地靠著桌子。
英翔輕聲對他說:“我背你出去吧。”
“你那個身體,算了吧。”黎遠望悄聲笑道。“我自己能走。”
英翔微微一笑,過去用力攙住他,打開門往外走去。剛走了幾步,他就感覺到黎遠望力不能支,舉步維艱,於是不由分說地將他背起來。
黎遠望不安地說:“我還是自己走吧,你的身體……”
“行了。”英翔輕聲喝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婆婆媽媽的。”
黎遠望這才不再吭聲,用雙臂圈住了英翔瘦削的雙肩。
伏在英翔背上,他感覺就像是趴在一片輕飄飄的羽毛上。雖然自己長得高大健碩,重量不輕,可英翔的身手卻仍然輕靈迅捷,飛快地滑過走廊、樓梯、門廳,奔出大樓,那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令他心裏湧起了一種奇異莫明的欽佩和歎服。
英翔向外飛奔,同時對著隱形無線耳麥輕聲說:“好了。”
他們穿過空曠的道路,一直向大門奔去。一路上非常安靜,沒有遇到任何人,也沒有出現任何警報。黎遠望有些奇怪,但他非常信任英翔,沒有詢問一個字。
等奔到大門口,黎遠望才看見門衛室裏的幾個警衛都已死在那裏。接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竄出來,笑嘻嘻地看了看他們,便輕快地向裏麵奔去。
剛走出大門,黎遠望就看見一輛廂式貨車。英翔打開門,輕巧地一縱身,背著他上了車。
司機是個中年男子,立刻開車離去。後車廂裏的中年女子迅速接過黎遠望,將他放到床上,仔細地查看他的傷勢。
王子和玲瓏奔進樓裏後,先在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放上烈性炸藥,然後去釋放了那四名犯人,煞有介事地說:“我們是‘東愛會’的,本來隻是來救我們自己人的,今天算你們運氣,快逃吧。”
那四個人立刻跑出大門,消失在夜色中。
王子和玲瓏奔出樓去,在大門的崗亭裏留下“東愛會”的標誌,隨即上了停在外麵的車,疾馳而去。
十分鍾後,這裏發生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整座大樓被炸得粉碎,幾乎變成一堆灰燼。
當尖厲的警笛聲在滿城響起時,英翔的小組已全部回到了他們的藏身之處。那是一幢富商的別墅,座落在市郊。
太後動作麻利地處理著黎遠望的傷勢,並給他注射藥物,以緩釋此前被刑訊者注射的那種控製神經的藥劑。
英翔脫下偽裝衣,換上了慣常穿著的一身黑衣,過來關切地看著他。雖然剛剛才經過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戰鬥,他卻氣定神閑,似乎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羅漢則聯接上網絡,用他們的聯係方式瀏覽著各個網頁和論壇,與總部即時聯絡。
王子和玲瓏守在床邊,笑容可掬地一直瞧著黎遠望,似乎對他頗為好奇。
黎遠望看了看英翔那張變得陌生的臉,認真地說:“我知道我們沒有營救戰俘的計劃。”
英翔冷靜地答道:“對。”
黎遠望問他:“你來救我,是不是擅自行動?”
英翔平靜地說:“是。”
“那你為什麼要來?”黎遠望不解地看著他。想到他對“巴格達襲擊事件”那麼冷血,這次也不應該管自己的。
英翔很幹脆地說:“廢話。”
玲瓏噗嗤一笑:“你這個人也真是的,好像不該來救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