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進去。”
趙明年又是一怔:“你一個人?”
“對。”楚寒秋說得天經地義,不容置疑。
有一個組長說:“長官,給你一件防彈衣。”
“不用。”楚寒秋搖了搖頭。
另一個組長問他:“長官,你需要什麼武器?”
“我有手槍,給我些子彈。”
那些人不再說什麼,遞給他幾個彈夾。他脫下西裝外套扔到一邊,隻穿著貼身的黑色T恤,隨即說:“開始行動。”
那二十個人倏地閃開,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楚寒秋獨自繞到酒店後麵。這裏有一片樹林,春夏秋三季都會開出繽紛的鮮花。他在樹叢間悄無聲息地疾行,猶如一隻狸貓。出了樹林,他一個魚躍,飛過供客人通行的窄窄道路,緊貼在牆根上。
停了幾秒鍾,確認沒有被人發現,他便抬起身來察看了一下。房間裏一片黑暗,空無一人。他掏出隨身攜帶的鋒利小刀,在刀柄上彈出小小的鑽石切割刀。他左手握刀在窗玻璃上一劃,右手抓住切割後掉落下來的玻璃片,輕輕放到地上,然後伸手進去開了窗,雙手在窗欞上一撐,便輕巧地翻了進去。動作一氣嗬成,僅僅十秒內便完成了。
這個房間像是辦公室。在黑暗中,楚寒秋輕巧地躍上桌子,伸手將吊頂上的一塊天花板取下來,然後長臂輕舒,身子便柔軟地卷了上去。隨後,他不著痕跡地將那塊天花板放回原位。
這間酒店的裝修仍然是傳統的輕鋼龍骨吊頂,頂上的管線分布得密如蛛網。楚寒秋貓著腰,提著氣,極其輕靈地貼著中央空調係統,踩著龍骨架迅捷地往化妝室奔去。如果有人在下麵聽著,多半會以為是一隻小老鼠正從天花板上竄過。
不到三分鍾,他就到了戰場上麵。
下麵的槍聲讓他很清楚襲擊者的位置。他俯身悄悄將天花板移開一條縫,看清楚了下麵有五個襲擊者,都背向著他,正在向屋裏掃射。
他伸出槍管,準確地連發五槍,全部擊中他們的後腦。這邊的槍聲頓時啞了,另外一邊門口的槍聲凸顯得異常刺耳。楚寒秋一聽之下,便分辨出那邊共有三個人。
還沒等屋裏的特勤人員和那一邊的恐怖分子反應過來,他已如風一般撲到了那邊的頂上,照準方位,一腳踹下天花板,隨即一躍而下。
三個恐怖分子一怔,他已落到他們身邊,左手的刀鋒劃過,一個人的頸上冒出了鮮豔的血花,隨即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接著,他左手上沾著血的刀刃緊貼著左邊那人的咽喉,右手上的槍口指住了右邊那人的頭。兩人頓時僵在那裏,不敢輕舉妄動。
屋裏的人先是愣住了,隨即歡喜地輕呼起來。楚寒秋連忙噓了一聲,製止住他們。有特勤人員上來,幫助他將兩名恐怖分子押進了屋。
房間裏現在還剩下五名特勤人員完好無損,其他人非死即傷。楚寒秋立刻說:“你們一邊門口站兩個人,拿著他們的槍,繼續打。”
那四人馬上明白了,笑著過去撿起恐怖分子的衝鋒槍,朝著牆上掃射起來。遠遠聽上去,這裏仍是激戰猶酣。
另一個受了輕傷的特勤人員將兩個恐怖分子用鞋帶和皮帶拴在一起,把他們摁到地上蹲著,舉槍指著他們。
楚寒秋將手中的刀和槍收起來,過去扶起一直蹲伏在地上的馮穆元夫婦,溫和地說:“總統先生,第一夫人,現在沒事了。”
馮穆元顫巍巍地靠著他的手臂,竟然落下淚來。馮夫人也是淚落如雨,哽咽難言。
楚寒秋俯身拎起兩把椅子放在牆邊,攙著他們過去坐下,輕聲安慰道:“好了,現在安全了。部隊馬上就攻進來了。”
馮穆元點了點頭,半晌說不出話來。
馮氏夫婦都忍不住緊緊握著他的手。他輕輕將兩人的手拉開,交疊到一起,讓他們彼此握住,然後回身坐到那兩個恐怖分子身前。
這時,他的眼裏閃現出冷冷的寒光,輕聲說:“如果你們合作,我可以保證,今天的事情不予追究,而且妥善安置你們。”
兩人沉默地看著他,似乎不信。
楚寒秋肯定地說:“我現在就可以讓總統先生簽署特赦令。”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動搖了。其中一人問他:“要我們做什麼?”
“很簡單,如果你們的頭兒呼叫你們,就按以前的情況正常回答。”楚寒秋的聲音溫和平靜,似乎隻是在講述一個事實。“你們的行動已經失敗了。如果你們不按我的要求回答,我就先斃了你們。這樣的結果,對你們和你們的家人都不是什麼好事吧?”
他平和地說著這些話,身上卻彌漫出奪人心魄的凜冽殺氣。不但是那兩個已成為俎上魚肉的恐怖分子,就連持槍守在一邊的那個特勤人員都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怎麼樣?”楚寒秋看著他們。
他們略一猶豫,便一起答道:“我願意合作。”
“好。”楚寒秋不再吭聲了,隻是起身在屋裏踱著步,一邊看著表,一邊在激烈的槍聲中側耳細聽兩邊耳機裏傳來的不同的通話聲。
不久,果然有人呼叫這邊,詢問進攻的情況,其中一人立即回答正在進攻,那邊罵了一句,似是對進度緩慢十分不滿,隨後問他們需不需要增援,另外一人馬上說不用,對方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他們就快攻進去了,對方又問大概還需要多長時間,他們抬頭看著楚寒秋,楚寒秋立刻伸出五根手指,他們隨即答道隻要五分鍾就可以抓住總統了,對方這才感到滿意,結束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