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武裝分子小心翼翼地起身,貓著腰往後退。
黑暗中,不斷有人悶哼著倒下,卻聽不見槍聲。
人人感到心膽俱寒。終於,剩下的幾個人伏倒在地,不敢再走了。他們緊握著槍,微微抬起頭,緊張地四處張望,希望能發現襲擊者。
楚寒秋扔開狙擊步槍,握著手槍,輕捷地向前撲去。他穿著的防護偽裝衣使他在黑暗中完全隱形了。
躥到臥倒在地的幾個人身後時,他閃電般地出槍,迅速扣動扳機。隻聽“噗噗噗”數聲響過,幾個人的後腦和心髒要害全部中彈,一聲未哼,便立即軟癱在地。
他的身形一刻沒停,這時一躍而起,往側旁翻滾過去。就在這一刹那,一串子彈從他身邊的大石後飛出,擦著他的肩膀飛過。
楚寒秋猶如離弦之箭般飛撲到大石旁,連發兩槍,便擊斃了躲在石頭後麵的那個指揮官。
稍頃,他藏在大石後,傾聽著周圍的動靜。
隻有大海的聲音一波一波,有節奏地響起,營地裏十分安靜,連林中的蟲與鳥都停止了鳴叫。
楚寒秋像一隻獵豹般從石後躥出,如風般卷向關著人質的木屋。
他沒有從鎖著的正門破門而入,而是猛地撞破窗戶,隨即一個魚躍,撲進屋中,隨即一個箭步衝到撞開的窗戶一側,悄悄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屋中的三個人看見他動作敏捷地撲進來,竟然都在發傻,沒有人動,也沒人出聲。
外麵也一直沒有人走動,沒有一點聲息。
楚寒秋警惕地緩緩退後,一直退到那三個人質麵前。他扯下頭罩,露出了自己的麵孔,低聲問道:“蘇偌?柳岑?辛雨亭?”
蘇偌和柳岑一直縮在牆角,如篩糠一樣發著抖,辛雨亭還鎮定一點。他點了點頭,輕聲說:“是的,是我們。”
楚寒秋問他:“你們沒受傷吧?”
“沒有。”
“那能走嗎?”
辛雨亭看了看軟成一攤泥似的蘇偌,似乎沒把握:“我可以自己走,可蘇公子他……”
楚寒秋皺著眉看了一眼蘇偌:“蘇公子,你能自己走嗎?”
蘇偌高大的身子蜷縮得似一個嬰兒,聞言戰戰兢兢地搖著頭:“不行……不行……”
楚寒秋再看他身邊那個清秀的年輕人:“柳公子,你呢?能走嗎?”
柳岑勉強控製住不斷發抖的身子,點了點頭:“行……我想……行……”
楚寒秋過去將蘇偌拽起來,背到背上。蘇偌立刻伸手緊緊箍住他的脖頸。楚寒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聲音卻仍然很溫和。他輕聲說:“蘇公子,放開手,抓住我的肩膀。”
蘇偌聽話地放開了勒住他脖子的手,隨即用雙肘緊緊夾住他的肩膀,就象落水者忽然攀住了一顆大樹一樣,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手。
楚寒秋扭頭對辛雨亭和柳岑說:“你們跟在我身後。”
兩人答應著,爬起身來,因為看見了生的希望,他們似乎忽然有了力氣。
楚寒秋飛起一腳,將鎖著的門整個踢飛出去,隨即閃到門邊。等了一會兒,並沒有子彈射進來。他便迅捷地閃身出了屋。
辛雨亭攙著柳岑,跟在他身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楚寒秋發起的突然襲擊顯然非常有效和徹底。整個小島一直很安靜,他們沒有遇到任何阻擊,順利來到了海邊。
碼頭邊還停著兩艘遊擊隊的快艇。楚寒秋將蘇偌放到艇裏,然後扶著辛雨亭和柳岑上了船。他解開纜繩,發動快艇,向外疾馳而去。
待快艇消失在夜色裏,一個人影從另一邊的林中走出,將楚寒秋扔下的衝鋒槍和狙擊步槍拾起,隨即套上潛水衣,溜進了海中。
他就是金剛。
他也是在傍晚潛上島,準備隨時策應夜叉的。不過,夜叉的行動實在是太快捷利落了,他一槍都沒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