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不僅是歐陽受煎熬,晉王也同樣受煎熬。最後晉王忍不住,召見淩風,了解竹園裏的情況。
“怎麼樣?這幾天有什麼動靜嗎?”
“有。”侍衛的話都是很簡潔的。
“什麼動靜?她哭了嗎?喊了嗎?是不是鬧著要見我?”晉王從書桌後站起來。
“沒有。”
“那是什麼動靜?”晉王又坐下了。
“第一天晚上那天丫鬟好像哭了一陣子,說什麼有人陷害她們。庶妃安慰她讓她別哭,說什麼節約能量,後來就沒有多少動靜。第二天她們好像在屋子裏找到一碟子點心,鈴蘭讓庶妃娘娘吃,庶妃娘娘不肯一個人吃,她們就兩人就分著吃。這兩天聽她們好像在喝花甕裏麵的水來解渴,其他的就沒有什麼動靜。”
看著晉王越來越黑的臉,淩風跪得筆直,不敢再說話。
晉王突然覺得意興闌珊,讓淩風退下,一人在書房裏枯坐。福順公公送進去的吃食沒有用,燈也不讓點。
夏先生找到淩風,恰好淩風見過晉王回到自己房中,淩風把夏先生迎進屋裏坐下。
“淩風,你這幾天跟王爺到過竹園嗎?”
淩風倒茶的動作明顯一頓,他把茶端給夏先生,坐下來沒有說話。
“歐陽庶妃怎麼啦,她出了什麼事情?”
淩風雙手交握,低下頭還是不說話。
“淩風,我也知道我們不該插手王府後院之事,隻是想到我們畢竟跟她一場,不想她落得個如此下場,所以老夫才厚著臉皮來問你。你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不對?”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件事王爺隻有我、福順公公和淩月知道,先生是如何得知?”
“猜的。”
淩風懷疑的看著夏先生,想起那個來侍弄蘭花的丫鬟。事後他查過,那個丫鬟確實是偶而到竹園侍弄花草的下人,看那樣子也不是故意打探消息的人。他不想壞了無辜女子的性命,所以沒有殺她,也沒有對王爺說。
夏先生點點頭說:“我是看著王爺這幾天的表情猜的。”
淩風猶豫了很久,夏先生靜靜的喝茶,也不缺催促。最後他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副赴死的表情對夏先生說:“具體的原因我們不知道。那天福順公公把我和淩月帶到竹園,讓我們把歐陽庶妃和她的丫頭關進臥房裏,不準給任何吃食。我和淩月輪流守著,到現在已經4天了。”
“啊?四天了。那庶妃娘娘還在嗎?”
“聽聲息還在。那天福順公公還說了,如果庶妃熬不過自殺的話,竹園裏所有的人都會為她陪葬。先生你也知道,她最在意身邊的人,所以她應該還熬著。”
夏先生想了一會兒對淩風說:“你到竹園去的時候會路過花園,你到門口的芙蓉樹下找一個紙包,把紙包帶到竹園,把裏邊的東西扔進房裏。以她的聰明,應該知道怎麼做。如果將來被王爺發現,我一力承當,不會連累你們兩人的。”
“夏先生什麼意思?淩風是那怕死之人嗎?”
“不是,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自然要一力承擔。”夏先生說完站起來離開,走到房門出又鄭重的叮囑道:“記住,那東西一天隻給一塊,一點都不能多給,否則會害死她的。”
整整四天四夜,歐陽和鈴蘭除了一小碟子點心外,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從小長在現代的歐陽哪裏受過如此的苦楚,最先她是覺得心裏發慌,從床上坐起來都沒有力氣。後來她覺得腸胃裏燒著一團火,仿佛腸胃都要被消化掉一樣。
要不是福順公公說她如果自盡的話,全院的人都跟著陪葬,歐陽早就拿出沈庭送她的匕首自盡了,哪裏還用得著活著受這無盡的苦楚。
歐陽覺得,一定是自己當初在去大夏途中用的那惡毒的“三光政策”現在報應到自己頭上。歐陽不明白晉王是怎麼知道她的軟肋,知道她怕餓不怕死。
她想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為了活命處處小心,苟延殘喘;想到自己雖然不愛晉王,卻處處為他著想,幫他設計燒死元易,幫他攻破月城……雖然自己的目的隻是想在後院安身立命,但是自己確實不曾害過他半點。不想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居然不審判就宣布自己死刑,而且是自己最害怕的死刑——餓死。
歐陽發誓,如果世上真的有鬼,她一定變成厲鬼嚇死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