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已經絕望了,孫洋胡思亂想著。
時間很快就到了淩晨2003年4月20日1點。
而這個時候,孫洋還開著車在高速上疾馳著。
此時距離國家正式宣布非典的真實情況,就剩下了幾個小時。
2003年4月20日淩晨3點鍾,雙眼通紅的孫洋,開車桑塔納駛進了京城。
一點都沒有休息,直接朝著人民醫院開去。
淩晨3點45分,孫洋開著桑塔納在人民醫院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打開車門,一股煙味瞬間從車裏衝了出來。
孫洋拿出手機給沈夢露發了一條短信,然後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朝著醫院走了進去。
孫洋一路來到,高級病房,推了推門,沒有鎖直接走了進去。
病床上楊小北正安詳的睡著,隻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緊緊的皺著。
孫洋拖了一把椅子在楊小北的病床前坐了下來。
仔細的端詳著病床上安靜的熟睡的楊小北。
臉色有些蒼白,幾跟淩亂的頭發散落開來。
嘴唇緊緊的抿著,眉頭緊緊的皺著。
清秀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看的讓人心裏特別憐惜。
孫洋伸手小心翼翼的把楊小北散落的頭發整理到腦後,撫平了楊小北緊緊皺著的眉頭。
最後輕輕的給楊小北把被子蓋好。
孫洋就坐在床邊,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有點蒼白的女孩,目光中滿是憐惜。
這個上輩子和自己相濡以沫,陪伴自己走了十幾年的女孩,竟然在花季年華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孫洋眼睛紅紅的,眼裏有了淚水,曾經以為早已經封塵的往事,早已經遺忘的一幹二淨的記憶,竟然又一次湧上心頭。
原來每一個在心裏留下過的人,即是離去了,也會在心裏留下深深的劃痕。
抹不去,填不平,堵不上,那是歲月時光留下的痕跡。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邊的天色放亮了。
病床上安睡的人兒,眼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然後就看見了病床邊上爬著的人,和旁邊放著的行李箱。
楊小北驚訝的嘴巴張的大大的,眼裏的震驚怎麼也藏不住。
她真的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
這個曾經深愛著自己的男孩,在這個時候竟然又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前兩天孫洋的話語還回蕩在她的耳邊,“我從過年回來就沒有出去過,我讓人把村子已經封了,非典太嚴重了。我哪也不去,就在村子裏躲著,就是天大的事也不出去,等非典過去再說。”
每一句話仿佛都在訴說著眼前的這個男孩是一個怕非典已經害怕到骨子裏的人。
是一個對非典聞之色變的人,是一個惜命的人。
但是在這個非典重要的時候,竟然出現在了一個非典病人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