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瑤緩步邁至殿前,恭敬福身道:“民女江湖瑤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
太後斜睨著跪在眼前的女子,依舊是那般平靜的姿態,即便是前不久方才被人從這永寧宮裏傷痕累累地救出去,如今“舊地重遊”卻亦是全然無一絲懼色。方念橋見太後許久不曾開口,以為是存心令她長跪,隻驕縱地瞪著江湖瑤道:“你可知自己身犯何罪?”
“民女不知。”江湖瑤的聲音沉穩。
太後回過神來,握了握方念橋的手,緩緩搖了搖頭,方念橋不平地低了頭不再開口。
太後微微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道:“前些日子,哀家已經下了懿旨,賜婚於尉遲陵越和方念橋,此事你可知曉?”
江湖瑤怔了一下,旋即便應道:“民女不知。”
“嗯,也是,不過是個青樓女子,如何有資格得知宮中這般大事!”太後頓了頓繼續道,“哀家今兒個將此事告予你知道,無非是想警告你,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越了矩,逾了規,那時便是皇帝來替你求情哀家亦是定不輕饒!”
江湖瑤苦笑:“民女自是識得自己的身份,可民女不知太後今日所言是為何?”
“為何?”太後站起身,方念橋忙起身扶著太後的手臂,隻聽太後富有開口道,“看來,哀家不說個清楚,你是定要裝作糊塗了。”
“民女不敢。”
“不敢?你又有何不敢?以一賤婢身份引得皇上和尉遲將軍,被貶出宮之後淪落為娼妓竟還膽敢故技重施勾引皇上和將軍前去煙柳之地,如此膽大妄為,試問世間還有何是你所不敢為!”
江湖瑤剛想張口辯解,便見太後一揚手製止了她即將出口的話,道:“你不必狡辯,如今哀家召你來,你便要知身份,盡快離開宮中,免得擾亂皇上和尉遲將軍的心緒。也礙著哀家的眼!”
原來如此,江湖瑤提了提唇角,無非是想提醒她是時候離開這裏了,這個金碧輝煌的籠子並不適合她,是時候該令那些原本心存希冀的人斷了心中這份念想,告訴他們自己並非他們欲尋之人,即便是,亦早已不是原本的那人了。心中之事所思所想均已是時過境遷的荒涼,誰都沒有把握尋得回。如是,還糾纏些什麼呢!
江湖瑤福身:“民女江湖瑤謹記太後教誨!”
尚不待江湖瑤直起身,隻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皇帝大跨步地步入殿內,方才一進門,便不顧太後等人的眼光,隻俯下身將江湖瑤拉了起來,神情緊張地反複審視著她,生怕她身上有什麼損傷。
太後皺著眉怒道:“怎麼,皇上怕哀家傷了她不成!”
皇帝放開江湖瑤,轉過身道:“兒臣不敢,隻聽聞太後急著將江湖瑤召至永寧宮,朕擔心她行事莽撞衝撞了太後,以防萬一,因而特來瞧瞧!”
“哦?”太後抬起頭迎上皇帝的目光,“是擔心她衝撞了哀家,還是擔心哀家把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