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的笑容異常燦爛:“主子昨兒後半宿,不是睡在皇上的龍榻之上?”
憐景一聽這話心下一片清明,頓時紅了臉道:“可便是如此又能如何,不過清白一夜未曾有分毫越矩之處啊!”
一聽這話,弄月神情一滯,忙堵住憐景的嘴,高聲向身後的人道:“你們都下去吧!”
待眾人退出大殿,弄月才放開憐景,神色無奈道:“主子,這話可說不得!”
“為何說不得,那不過是事實!”
“事實?哪裏有什麼事實?”弄月望著她道,“主子您莫要太天真了,今兒一早,魏總管便親自在敬事房填了主子的侍寢記錄!”
“什麼?”憐景不可置信地瞧著她。
“這等大事奴婢怎敢有半句虛言,若非皇上授意魏總管如此,他怎有這般膽量!再退一步說,事情如今已然如此,主子怎能隨口亂說,要知道這是多少妃子盼著的呢!”弄月急急地道。
憐景愣了愣神兒,複又開口問道:“現下,可是宮裏的人全知道了?”
“主子您想呢?這還用得著問麼?”
憐景苦笑,是啊,這宮裏有什麼事是瞞得住的呢?不過瞞不住不可怕,怕的是“太”過瞞不住。一傳十,十傳百,傳來傳去,便是黑變了百,白變了黑,如何也再說不出個分明來。她心想:皇上,難道這便是你那句“絕無可能”的保證麼?刻意讓人盡知你對我的恩寵,用這些閑言碎語將我栓在高牆之內,這算是什麼高明的手段?!
她冷笑著站起身,走向窗邊,“弄月,我們回斷鴻樓去!”
“主子不等皇上回來麼?”弄月小心提醒道。
“不了,如你所言,事已至此,便是如何也不能重來了,這般的恩寵如何消受,想來也是時候該回去準備準備了!”
“準備?”弄月不解地重複道。
憐景不再說話,隻大步走了出去,弄月瞧著陽光中她那纖弱的背影,還有那隱藏在她氣質中的那股子特有的頑強,會心地笑了笑。她知道,不管是為何而做準備,她的主子,定是最後的贏家!
此刻,在端福宮。
空曠的大殿內不斷地傳來器物破碎的聲音,一聲響過一聲,令路過的奴才們甚至起了繞行的念頭。
“娘娘,娘娘您別砸了!”一旁的宮女和奴才不停地勸道。
錦妃高高舉起手中的花瓶用力摔到地上,“啪”的一聲,上好的瓷器應聲碎成無數片,錦妃也仿佛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立在一旁的貼身侍婢紅玉忙上前安撫道:“娘娘,您這又是何苦?砸碎了這些個東西難道不是您自己的損失,既傷神又費力的!”
錦妃的眼睛通紅,顯然是剛剛才哭過,聲音還有一絲沙啞:“紅玉,皇上怎能如此待我!自打那個憐景來了,這宮裏還哪有我錦妃的位置了!皇上隻道是政務纏身無暇來看我,但是怎麼一得了閑就跑她那兒去了!便是連生了病竟也不忘將那個狐狸精召到身邊伺候著,更令人不平的是,竟還將她留在寢宮休息到天亮!這口氣你叫我如何咽得下!”越說越委屈,竟在奴才麵前掉下眼淚來。